殘陽漸漸沉入地平線,凜冽的寒風如鬼哭狼嚎般呼嘯而過,卷起地上的積雪,在青崖關前彌漫起一片蒼茫的雪幕。玄甲軍的營帳在風雪中矗立,如同一個個沉默的鋼鐵巨獸,拒馬與鹿砦在夜色中泛著森冷的幽光,將青崖關圍得密不透風。
中軍大帳內,燭火搖曳,將柳修羅冷峻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他負手而立,凝視著墻上的軍事地圖,眼神中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狠厲。這時,副將劉武大步走進帳中,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將軍,末將以為,我們應速戰速決。這青崖關雖易守難攻,但我軍士氣正盛,若趁勢強攻,定能一舉破城!”劉武抱拳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急切與自信。
柳修羅緩緩轉過身來,金瞳中閃過一絲寒光,冷冷地掃視了劉武一眼,“速戰速決?哼!如此輕易就讓這些叛軍解脫,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本將軍要讓他們在絕望中掙扎,要讓他們為自己的背叛付出慘痛的代價!我要這青崖關,成為他們的人間煉獄!”
劉武面露難色,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說道:“將軍,可是長期圍困,一來我軍糧草消耗巨大,二來恐生變故。況且,那些無辜百姓編入勞工營,本就多有怨言,若戰事久拖不決,只怕會人心不穩啊!”
柳修羅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燭火一陣搖晃,“人心?在本將軍的軍中,只有軍令!那些百姓,既已選擇與叛軍糾纏,便要承受后果。至于糧草,北疆富饒之地,難道還供不起這一場戰事?”他眼神陰鷙,緩緩走到劉武面前,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只需執行命令,莫要多言!本將軍自有分寸。”
劉武心中雖有不滿,但面對柳修羅的威嚴,也只能無奈地抱拳行禮,“末將領命!”
與此同時,青崖關內,叛軍們望著城外如鐵桶般的包圍,心中滿是恐懼與絕望。寒風掠過城頭,將殘破的旗幟吹得獵獵作響,發出凄厲的嗚咽聲。城墻上,叛軍士兵們瑟瑟發抖地守著崗位,眼神中滿是惶恐與不安。
“怎么辦?這樣被圍下去,遲早是死路一條!”一名叛軍士兵顫抖著聲音說道,臉上寫滿了絕望。
“慌什么!青崖關固若金湯,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攻不進來!”另一名士兵強作鎮定地說道,但聲音中的顫抖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恐懼。
在城主府內,叛軍首領張震天面色陰沉地坐在主位上,聽著手下匯報著城中的情況。“將軍,城中糧草只夠支撐半月,若再不想辦法,只怕……”一名謀士小心翼翼地說道。
張震天猛地一腳踢翻身邊的椅子,怒吼道:“怕什么!柳修羅那小子,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我們據關而守,他能奈我何?傳令下去,讓百姓們節省口糧,一切以戰事為重!”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青崖關內的情況愈發危急。百姓們餓得面黃肌瘦,怨聲載道;叛軍士兵們也軍心不穩,士氣低落。而城外的玄甲軍,卻如同一頭耐心的猛獸,靜靜地等待著最佳的時機,準備給叛軍致命一擊。
雪依舊在下,青崖關內外,兩股勢力在這冰天雪地中對峙著,一場慘烈至極的大戰,正在醞釀之中,仿佛一場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只待那一聲令下,便會席卷整個青崖關……
營帳內燭火明明滅滅,劉武指尖掐訣激活青銅古盤,符文在帳頂凝成半透明光幕,鎮北王柳林玄色蟒袍上的金線在光影中泛著冷芒。他垂眸望著光幕下的副將,眉峰微蹙間已有幾分不耐。
參見鎮北王!劉武脊背繃得筆直,鎧甲縫隙里滲出的冷汗順著腰腹滑進衣擺,小少爺這幾日執意圍城,末將多次諫言速戰,可他
夠了。柳林修長手指輕叩扶椅,聲音裹著寒霜截斷話語,光幕里的影像隨之晃動,青崖關不過彈丸之地,金剛境已除,那些合一、煉氣境的雜魚,不過是案板魚肉。他眼角掠過一絲譏諷,鎏金腰帶上的螭龍紋映著燭光,像是在獰笑,修羅想立威,便由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