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宗門執法大長老,由你出面作證,就說你在閉關室外護法時,親眼目睹老夫的殘魂融入柳林體內,還聽到我留下的‘遺言’——讓柳林繼承掌門之位,帶領青云宗發揚光大。”
他頓了頓,抬手從懷中摸出一卷泛黃的獸皮卷,正是《青云秘錄》的下冊——這是青云宗的鎮宗典籍,歷來只有掌門能持有,如今成了最好的“信物”。“再把這個拿出來,就說這是我傳功時一并交給柳林的,算是掌門之位的‘傳承憑證’。那些老東西最看重這些虛禮,只要有你的證詞、半枚印信和這卷秘錄,保管他們一個個服服帖帖的。”
墨塵子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接《青云秘錄》,卻被柳林側身避開。他這才想起青云老道的規矩——鎮宗典籍絕不容他人觸碰,哪怕是自己也不行。墨塵子訕訕地收回手,臉上卻笑得更諂媚了:“師兄想得周到!我這就去準備說辭,保證把‘兵解傳功’的場面說得活靈活現,讓那些長老找不到半點破綻!”
柳林微微頷首,不再說話,轉身朝著大殿的方向走去。回廊兩側的海棠樹早已凋謝,光禿禿的枝椏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投下扭曲的影子,如同鬼魅般纏繞在青石板路上。路面上還殘留著比武大會時散落的靈草碎屑,被風吹得打著旋兒,最終停在柳林的腳邊——那是陸雪兒與其他弟子比試時,不慎震落的“凝氣草”,此刻卻像是在無聲地提醒著他,這場由他主導的騙局,腳下踩著的是多少弟子的信任與性命。
墨塵子緊緊跟在他身后,嘴里還在絮絮叨叨地規劃著后續的安排:“……等您以柳林的身份坐穩掌門之位,咱們就先拿王長老開刀。他那孫子王浩,上次比武時竟敢對您不敬,正好借機把他貶到外門,再扣個‘修煉禁術’的罪名,把王家在宗門的勢力連根拔起!然后再收拾李長老,他丹藥房里藏著不少天材地寶,正好拿來給您溫養肉身……”
柳林走在前面,玄色衣袍在風中輕輕飄動,臉上依舊是青云老道那種老辣陰狠的表情,心中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墨塵子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淬毒的刀,割著青云宗的根基——這些年,這兩人就是靠著這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手段,才把青云宗變成了他們的私人領地。
“對了師兄,”墨塵子突然湊近,聲音壓得更低,“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林浩’,我已經在他的飯里加了‘蝕魂散’,每天一點點,等他的神魂變得虛弱,咱們再動手奪舍,保管萬無一失。到時候我奪舍了他的雷靈根肉身,突破天仙肯定比現在快,以后就能更好地幫你打理宗門了……”
柳林的腳步微微一頓,指尖的金黑流光險些泄露。他沒想到墨塵子竟如此歹毒,為了奪舍,竟提前給一個無辜的弟子下慢性毒藥。但他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模仿著青云老道的語氣說道:“做得好。但記住,別留下痕跡,若是被人發現,你自己收拾爛攤子。”
“放心吧師兄!”墨塵子拍著胸脯保證,“我找的是外門最偏僻的伙房,那小子每天都自己帶飯,沒人會懷疑……”
兩人一路說著,很快便來到了大殿門前。大殿的朱紅大門敞開著,門內傳來陣陣議論聲,夾雜著茶杯碰撞的清脆聲響。
柳林深吸一口氣,將所有情緒壓入心底——此刻的他,不再是那個背負著兩界安危的帝王,也不是那個被蒙在鼓里的青云弟子,而是“青云老道”,是那個心狠手辣、掌控一切的掌門。
他緩緩邁步,踏入大殿。
殿內的議論聲瞬間消失,數十道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大殿兩側的紅木椅子上,坐著青云宗的各位長老:掌管丹藥房的李長老,白須白發,手里捏著一串佛珠,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負責外事的王長老,身著紫色道袍,面色陰沉,目光死死地盯著柳林,顯然對“掌門繼承人”的位置還抱有幻想;還有掌管戒律堂的張長老、負責內門弟子的劉長老……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同的表情,有疑惑,有不滿,還有幾分等待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