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他起疑的,是去年冬天。他借口“討論奪舍計劃”,請柳林去執法堂議事,故意提起當年兩人偷烤靈兔的事——他清楚記得,青云老道每次提起這事,都會罵他“沒用的東西,連只兔子都看不住”,眼神里滿是鄙夷;可柳林當時,卻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說“都過去幾百年了,還提這些做什么”,語氣里沒有鄙夷,只有一種……陌生的“疲憊”。
就是那一次,他心中的懷疑,徹底長成了參天大樹。
“師兄……不,柳林!”墨塵子低聲嘶吼,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你以為你裝得很像?你以為你能騙過我?你殺了師兄,奪了他的修為,占了他的位置,還想把青云宗變成你自己的玩物?我告訴你,不可能!”
他猛地握緊令牌,令牌表面的“魔”字瞬間亮起,一道黑色的霧氣從令牌中溢出,纏繞在他的手腕上,像一條冰冷的蛇。識海中,那道沙啞的天魔低語再次響起:“墨塵子……你想清楚了?只要你愿意獻祭青云宗的‘靈脈核心’,本尊便會派一頭‘天魔將’過來,幫你殺了柳林,為你的‘師兄’報仇……”
“靈脈核心?”墨塵子瞳孔一縮。他知道,青云宗的靈脈核心,藏在宗門大殿的地下,是青云宗的根基,若是獻祭了靈脈核心,青云宗的靈脈會瞬間枯竭,整個宗門都會變成一座死山。
可一想到青云老道的“死”,一想到柳林那張“偽善”的臉,他心中的猶豫,瞬間被仇恨吞噬。
“好!”墨塵子咬著牙,聲音里帶著破釜沉舟的瘋狂,“我答應你!只要你能殺了柳林,幫我為師兄報仇,我就把青云宗的靈脈核心,獻祭給你!”
“很好……”天魔低語帶著滿意的笑意,“三日之后,月圓之夜,讓柳林去積尸崖秘境。那里的死氣最濃,適合天魔將降臨。你只需要在秘境入口,點燃‘噬魂香’,就能引柳林過來……”
“噬魂香?”墨塵子皺眉。他知道噬魂香的作用,能讓人神魂混亂,失去抵抗能力——可柳林現在是太乙真仙初期的修為,普通的噬魂香,根本對他沒用。
“本尊會給你‘天魔噬魂香’。”天魔低語說道,“此香蘊含天魔死氣,就算是太乙真仙,聞了也會神魂震蕩,到時候,天魔將便能輕易取他性命……”
話音剛落,令牌中飛出一縷黑色的粉末,落在墨塵子的掌心。粉末散發著一股腐臭的氣息,聞一下,都覺得神魂發顫。
“記住,三日之后,月圓之夜,積尸崖秘境。”天魔低語的聲音漸漸消散,“若是你敢背叛本尊,本尊會讓你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黑色霧氣散去,令牌恢復了暗沉。墨塵子握著掌心的黑色粉末,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他走到桌前,從暗格里取出一個小巧的銅爐——這是當年青云老道用來焚香靜心的爐鼎,如今,卻要用來點燃“天魔噬魂香”,引柳林走向死亡。
“師兄,你等著。”墨塵子對著空氣喃喃自語,像是在對青云老道的殘魂說話,“三日之后,我就為你報仇!我會殺了柳林,奪回青云宗,讓一切都回到原來的樣子!到時候,我會把柳林的神魂,煉制成‘魂燈’,日夜放在你的靈位前,讓他永世受神魂灼燒之苦!”
他將黑色粉末倒入銅爐,又從懷中取出一張黃色的符紙——這是“引魂符”,能將噬魂香的氣息,精準地引到柳林身邊。符紙燃燒時,會發出一種只有柳林能聞到的“異香”,引誘他前往積尸崖秘境。
做完這一切,墨塵子將銅爐藏回暗格,又仔細整理了一下衣袍,確保沒有任何破綻。他走到鏡子前,看著鏡中自己蒼老的臉,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容。
他要去見柳林,要裝作“恭順”的樣子,要讓柳林相信,他還像以前一樣,是那個對“青云老道”言聽計從的師弟。他要讓柳林放松警惕,乖乖走進他設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