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屋內便傳來一道儒雅中帶著一絲磁性的聲音:
“塞繆爾嗎?
進來吧。”
塞繆爾小心推開門,一個老人正背對著房門,在窗邊侍弄著一盆價值不菲的花草。
塞繆爾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在一旁安靜地等待著。
老人也沒有再說話,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了,塞繆爾臉上也不見絲毫急色。
終于,搞完插花活動的老人心滿意足地感慨了一下:
“這盆香根鳶尾是陛下剛剛托人送過來的,要說還得是女人細心,我侍奉了這么多朝的陛下,也就仙妮絲了解我的愛好。
其余的只會賞賜一些金錢、土地什么的。
其實,女人當皇帝也沒什么不好的嘛!”
塞繆爾微微躬身,以示回應。
首席大人可以肆無忌憚對當今陛下直呼其名,他可沒這個資格。
這感慨很快就變成了一句莫名的呢喃:
“可是太要強的女人就不太好了,我侄子也不差啊,為什么你就看不上呢?
你要是愿意跟我們成為一家人,不就能安安穩穩地坐穩皇位了嗎!”
感慨完畢,老人緩緩轉過身來。
海森堡衣著筆挺,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眼神溫和,臉上總是露出和藹的微笑。
說起話來慢條斯理,與其說他是一個高級官僚,倒不如說他更像是一個大學教授。
塞繆爾躬身行了一禮,說道:
“先生,艾菲因有消息傳過來了。”
在中央帝國,所有人面對海森堡的時候,既不稱呼他的職務,也不稱呼他的爵位,而是永遠以“先生”二字替代。
海森堡的眼神中浮出一絲戲謔,慢慢說道:
“是不是我們親愛的夏佐先生忍不住動手了?”
塞繆爾回道:
“是的,南境大公的繼承人死了,南境造反了!
這是我們在南境的秘密派員發回來的詳細情報,據悉,叛亂的先頭部隊已經抵達艾菲因南境最重要的一座軍事要塞——棱堡要塞。”
海森堡的的語氣玩味:
“不出所料的話,再有十天時間,他們就能兵臨艾菲因城下了。”
海森堡說的云淡風輕,似乎并不認為這座被艾菲因重臣視之為堅固堡壘的棱堡要塞能夠抵擋得住南境的叛軍。
塞繆爾說道:
“差不多,東邊那位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趁著諸國齊聚翡冷翠,舉辦西北地區交流會的時候,給艾菲因來這么一出,逼著柯里昂王室下臺。”
海森堡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微勾,說道:
“這個夏佐,搞陰謀詭計倒是個好手,可惜就是太年輕。
年輕人啊,沒經歷過什么挫折,生下來就是高高在上的親王,一路順風順水,總以為這世上的所有事情都能按照他計劃的那樣發展。
太天真了。”
海森堡言辭間閃露出對夏佐·唐的諷刺和輕視,海森堡是從一個普通小貴族一步一步打拼上來的,他的權勢和威望都是通過自己的努力,逐步積累的。
打心底里就瞧不起夏佐這種生來就在羅馬、握有無上權柄的人。
塞繆爾在一旁接言道:
“我們的夏佐·唐先生被大陸第一親王的頭銜給迷住了,真以為溫澤家族的老狐貍們會被區區一兩個港口拿捏?
如果真這么簡單的話,這個大陸第一富有家族早就被滅了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