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旁,一個穿著華貴絲絨禮服、戴滿寶石戒指的青年煩躁地彈了彈雪茄灰,嘟囔道:
“蓋烏斯一脈果然都是一群廢物,還有五大帝國那些人,平常吹噓的怎么怎么樣。
居然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奪得了最強青銅,真是可笑。”
青年抱怨了一會兒,見沒人回應,悻悻地搖了搖頭。
對著上首須發皆白、沉默注視光幕的河谷城邦之主、中部七城聯盟議會議長,比爾·休斯頓說道:
“老爹,還等什么呢!
蓋烏斯家的船馬上就要沉了,西邊那個狂妄的蠻子早晚會帶著他的情人們殺過來的。
聽說他手下那些兇殘的半獸人不吃糧食只吃人肉!
要我說,蓋烏斯現在就是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我們可不能跟著他一起落水!”
大廳角落,一個穿著低調灰色正裝的中年人臉色鐵青,對于議長長子這大逆不道的發言想要開口反駁。
但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最后同樣把視線轉向首位的老者。
河谷城邦之主、中部七城聯盟議會議長比爾·休斯頓終于從光幕上收回視線,淡笑著說道:
“公主殿下的這番風采,跟十年前艾菲因王后雅黛爾·安格瑞恩奪得‘最強白銀’,成就大陸第一美人的時候,相差無幾。
雅黛爾都已經嫁人那么多年了,大陸第一美人的頭銜也該換換人了!”
聽到休斯頓議長這么說,灰色正裝中年人臉色一白,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猛地竄上天靈蓋。
眼前那巨大的光幕都似乎模糊了一瞬。
他下意識挺直了有些佝僂的背脊,想要遮掩內心的不安。
議長大人不再稱呼芙蕾雅為“偽公主”,這個信號已經足夠明顯了。
比爾·休斯頓略微感慨了一下后,目光溫和地望向灰色正裝中年人:
“恩肖先生三十年前從奎撒昂來河谷城邦就職的時候,我就跟先生說過。”
議長大人那雙總是溫和含笑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恩肖,甚至帶著一絲追憶往事的溫和:
“先生隨時可以離開城邦。
我想知道先生現在的選擇是?”
恩肖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發出干澀的摩擦聲。
恩肖是錫蘭王室派駐中部七城聯盟的監察官,主要職責當然是充當蓋烏斯王室的“眼睛”和“利爪”。
替蓋烏斯國王看好這七座富得流油、對錫蘭戰略命脈至關重要的城邦。
不過三十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情。
恩肖沒有立刻開口,休斯頓議長也不在意。
親手遞給他一杯紅茶,指著窗外連綿的玫瑰園,不經意地說:
“恩肖先生,你看這河谷的玫瑰,是不是開得比奎撒昂的還要嬌艷?
水土不同,花便不同。
人,自然也是一樣。
你在河谷城邦生活了三十年,奎撒昂早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
恩肖的視線有些失焦。
望著窗外的河谷風景,他想起三十年前剛來河谷城邦時,從休斯頓議長那里收到的第一份禮物。
一幅河谷風景畫。
據說是精靈族頂級畫作大師西格維斯的真跡,整個錫蘭只有兩幅,其中一幅在蓋烏斯國王的書房里掛著。
畫的是奔流不息的母親河,象征著河谷聯邦的繁榮永續。
再后來,是議長大人體恤他遠離故土,缺乏對子女教育的時間。
特意安排他的獨子進入大陸最頂尖學院,中央帝國的圣輝學宮學習,一切的花銷都由熱心公益的商會解決了。
還有位于河谷城郊、風景絕佳的小型葡萄園莊園、“金色河谷”渡輪的永久股份、水晶山谷內的一棟溫泉別墅以及幾個身材火辣的一線歌劇明星……
恩肖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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