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忍不住笑,勸解,“媽,你想,別人家都是女人去放節育環,咱家是剛哥去結扎,一對比,顯得我們家剛哥和你這個婆婆特別好,別人家就會有家庭矛盾。”
上輩子,婆婆還真把這事宣揚出去了。
以至于接下來小半年,家屬院的話題都是這個。
別人家兩口子吵架,張嘴就是‘你怎么不學學嚴團長,人家為媳婦都去結扎了!你為我做過什么!啊!’
嚴剛參加匯演,別人指著他——‘快看,這就是為媳婦結扎的那團長!’
她帶孩子們去跳迪斯科——‘瞧,就是她愛人為她結了扎!’
……總之,溫寧并不想成為話題中心。
賈淑芬懨懨的,“這樣啊,行吧,那我不說了。”
她沒精神,二毛就拍拍自己胸脯,哄她。
“奶,你放心,以后我長大也去結扎,你可以到處去宣揚,還可以拿著大喇叭說!”
賈淑芬:“……你個倒霉玩意,就不知道學點好的!起來,洗碗去!”
二毛噘嘴,“奶,你狗吠呂……不認好……好小孩心!我在哄你呢!你還讓我洗碗!”
大毛默默接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學學你大哥吧,你一句話都說不明白!書讀狗肚子里去了……”
賈淑芬扯著大毛二毛,罵罵咧咧的要教兄弟倆洗碗。
嚴剛抱著閨女,和溫寧回屋。
這還是溫寧重生以來,第一次和愛人單獨說話的機會。
她想想,先把閨女衣服扒了,隨后指著她右邊腋下的月牙形胎記。
“剛哥,你要記得,我們閨女身上有這個特殊胎記。”
嚴剛輕挑眉,“嗯,怎么?怕我認錯閨女?放心,不會的。”
會。
上輩子就認錯了。
他們精心培養,寵的是別人家的閨女!
溫寧曾思考過告不告訴嚴剛互換的事,但就算嚴剛愛她,是她丈夫。
可他終究不是她,他沒有經歷過那些絕望,根本無法感同身受她的仇恨!
且他為人正直,把照顧弟弟當成他自己的責任。
他若知道真相,再看見劉金蘭虐待賤妹,他肯定忍不住,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憑什么呢?
憑什么她就要放過劉金蘭和賤妹,上輩子她們把他家害得那么慘!
溫寧眼睛迅速紅了起來,胸腔中也聚集著恨意。
嚴剛幫閨女穿好衣服,看見她這樣,愣兩秒,擔憂。
“寧寧,你怎么了?”
他怎么覺得寧寧這次回來情緒不太對。
溫寧勉強笑笑,壓下情緒,“沒事,太久了,我都快忘記你擋在我面前,為我撐腰是什么感覺了,剛哥,你真好。”
“護著你是我的責任。”嚴剛將她摟進懷里。
“對不起,這么久才又保護你。”
溫寧眼底掉下一滴淚。
“媽媽!”二毛匆忙跑進來,又匆忙跑出去。
“哎呀哎呀,爸爸媽媽在摟摟抱抱咯,大哥,奶,咱以后進去得嚎一聲。”
大毛不屑,“敲個門就是,誰嚎啊,又不是狗。”
“汪汪汪,我是狗行了吧,當狗多好啊,屁股還不用挨狗奶奶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