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杏花裝模作樣,假裝好后媽,阮紅軍眼睛被狗屎糊住了一樣,深信不疑。
通常的流程是這樣的:周杏花或阮寧遠挑釁他,阮紅軍不信他,揍他,再關禁閉,然后就是不耐其煩的講道理,讓他要聽周杏花的話,作為哥哥,要照顧阮寧遠。
重復,又重復。
整整八年,阮和平都是這樣過來的。
八年啊!
最開始他期待過周杏花是個好媽媽,可是呢,他在一次又一次的挨打中明白殘酷的真相。
阮和平雙眼迅速發紅,不受控制的掉淚水。
他急忙用手去抹,咬著下唇,倔強看著旁邊墻壁。
二毛有點尷尬,大男孩也哭啊,看來真的很傷心。
他趕緊哄。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這樣說你,但是,你要不要聽聽我的辦法,我包你后媽玩不過你。”
阮和平再抹一把淚水,扭過頭來,頂著滿臉青青紫紫的傷,抽噎著問。
“啥辦法?”
二毛讓賈亭西去拿紙,給阮和平擦擦臉。
然后他坐下,娓娓道來。
“其實你就是當局者迷啦,你想從他們三人身上得到家人的愛,所以你才會被他們控制,所以很簡單,你第一個就是不要對他們有期待,就是跟你有血緣關系的你爸爸也不要有,能做到嗎?”
阮和平面露思索,但很快就下定決心。
“我能!我,我昨天離家出走,偷偷跑去公安局,我爸一點都不想著找我,在他眼里,我不是他兒子,我也不要把他當爸爸!”
二毛讓賈亭西安慰他兩句,才扯到正題。
“那就很簡單了,你后媽不是要做好人嗎,你就讓她做啊,
你當著別人的面問她要錢買資料,問她要錢上輔導班,她要做好人就必須給你錢,不給你你就賣慘,哭你媽死得早,哭你命不好,哭你爸工資全給她,”
看著賈亭西恍然大悟的模樣,二毛繼續。
“她總是制造誤會,讓你爸打你對吧?你要么抓到證據反擊,要么你就跑啊,
她要是污蔑你偷錢,你就把錢塞她兒子的書包里,
她要是讓你發火,自己摔倒,讓你爸看見,你就趕緊給自己兩巴掌,哭著讓你爸做主,
總之你一定得做,得說,別悄悄就認罪,也別硬挺挺站在那被你爸爸打,然后在心里默念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的巴拉巴拉的,你傻啊,痛在你身上哎!他后悔跟你有關系嗎?”
阮和平被說得羞愧了。
因為他以前確實是這樣,靜待事情發展。
“再比如你這次和你弟弟打架,選擇離家出走就很不對,你應該比他傷得更重,然后去醫院住院,讓你后媽出錢出力,讓你爸爸丟臉啊。”
阮和平嘴唇動了動,“這不就是裝模作樣的演戲嗎?”
“是啊!”二毛毫不猶豫的肯定,語氣又充滿無奈。
“如果你滿十八,我就讓你離開家,和他們斷絕關系,自個生存,
但你才十四歲哎,你爸還要養你的,他憑什么不養你?
你就得做戲,然后把屬于你的一切都拿到手。”
阮和平大受震撼,原來還可以這樣做。
這時,賈亭西左右看看,選擇站在二毛這邊。
“二毛哥說得沒錯,和平,他們不把你當家人,你也把他們當外人啊,你后媽喜歡演戲,你得比她更會演戲,就贏了。”
二毛幽幽道,“你忍,那就你吃苦,他們享福,你甘心嗎?”
不甘心!
憑什么呢?
以前是一葉障目,現在被點撥,他必定要讓那三人不好過。
阮和平猛地起身,往外走。
“你干啥?”
賈亭西問。
“我去找我爸,就在公安局門口哭,說是我后媽和阮寧遠把我打成這樣的。”
孺子可教啊。
這么快就要行動了。
二毛按住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