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然一時沉默。
太徽咽下酒,撫著胡子:“衛常在這小子天分極高,必定是下一任首座,有他在,說不定你的靈脈以后還有救,即便不行,你也不會受人欺凌。但他性子也太冷了,不適合你。”
清雨咋舌一聲,不滿地瞪了他,隨后攬住林斐然,聲音輕柔:“冷不冷有什么所謂,只要斐然喜歡,都是好的,對嗎。”
她拿出一張燙金貼,眼神歡欣:“你看,這是你們婚訊的貼子,多漂亮。而且婚期也好,既是吉日,又與你生辰相近。不少宗門、世家都收到了。
太徽還去千山海子尋了一枚寶珠,打算用這東西把裴瑜哄走,讓你和常在順利成婚,只可惜……這珠子便送給你罷,人總要向前看不是。”
林斐然聽得有些愧疚,原本這些事不必他們操心,只因為有她,太徽和清雨兩人才放下清修,忙前忙后做了不少事。
現在也是因為她,幾月的辛苦便要付之東流。
眼見林斐然垂頭猶疑,清雨略微挑眉,看向太徽,聲音越發柔和。
“我們也不是要逼你,若你不愿,那就不結了,什么衛常在,哪有你重要。
你也要滿十九了,往年你過生辰,林將軍都極為重視,總要好好操辦一番,我們自然不能委屈你。這些賓客、珍寶,便都充作你十九歲的生辰禮,如何?”
太徽摸著胡子呵呵一笑:“清雨長老真是至真至誠,這番話,聽得我都感動了。如此,便都給斐然做生辰禮。”
清雨看他:“總比你好,笨嘴拙舌。”
二人平日總愛這樣揶揄對方,來往幾句后,清雨這才拿出一個瓷瓶遞給林斐然。
“我們去首座那里要了幾粒三元天子丹,就算你傷勢無礙,用它也能滋補靈脈靈骨,大有裨益。”
林斐然自然知道這藥有多難得,立即把藥推了回去:“這不行的,我的傷已經好了不少,不用再浪費。”
“給你,自然要用最好的。”太徽佯裝生氣,“斐然莫不是怕這丹藥不對?”
他立即在掌心倒了兩粒,三元天子丹呈天青色,渾圓光華,帶有一股撲鼻清神的香味,他仰頭便將藥丸吞咽下。
藥入口即化,太徽一時容光煥發:“你看,我吃了毫無問題。”
林斐然看看被塞進手中的瓶子,又看看他,忙道:“長老誤會了,我不是怕這丹藥有問題,而是它太貴重,我不能收。”
清雨見狀微笑,微微吐出口氣,按住林斐然的手:“你若不收,就是存心要讓我們擔心了。”
藥被強塞進了林斐然手中。
她低頭看看手中瓷瓶,唇邊不由得帶起笑意。
受傷時有人關心、有人送藥,怎么會不開心呢。
清雨攬著她的肩:“你心情不好,今夜我們倆就陪著你了,你可不要嫌我們是老人家,沒話和你聊啊。”
林斐然低頭一笑:“不會。只是……我今夜與人有約,過一會兒就得去了。”
清雨疑惑道:“山下的友人嗎?”
林斐然搖頭,看著手中瓷瓶,瓶身光滑,模糊映出她的雙眼。
“不,是同門師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