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火鍋店,是鄭廣平剛到吉山工作的時候,就常來的,尤其是冬天的時候,下了班過來,要一個鍋底,點上幾盤肉,喝上二兩酒,便能飽餐一頓,回家后睡的也香。
鄭謹川等了半個小時左右,抬手看了看手表,見已經七點十分了,于是便拿起手機準備給鄭廣平打個電話。
還沒能撥出去呢,就見門被打開了,隨即就見鄭廣平在服務員的陪同下出現在了門口。
鄭謹川見狀站了起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鄭廣平瞥了一眼鄭謹川,然后坐了下來,服務員此刻又問道:“二位喝點什么?”
鄭謹川聞言看了看鄭廣平,鄭廣平想了想說道:“一瓶落霞酒,十二一瓶的那個就行。”
服務員聞言應了一聲,然后便退出了包房,準備拿酒去了。
鄭謹川想了想,一時間有些局促了起來,他很少和父親能夠單獨在一起吃飯,尤其是上學的這幾年里,更是沒有機會,如今父子倆獨處一室,還真是有些尷尬。
“我凌游哥的落霞酒,挺好喝的。”鄭謹川實在不知道說什么了,于是就隨口說出這么一句來緩解一下尷尬,說罷,自己也坐了下來。
鄭廣平半晌沒回話,包房里一時有些氣氛凝重,片刻后,鄭廣平才說道:“在陵安,沒給你凌游哥惹什么亂子吧?”
鄭謹川聞言翻了個白眼:“我都二十三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而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鄭廣平突然心頭一震,喃喃道:“二十三了,你都二十三了,這日子過的可真快啊。”
就在這個時候,服務員敲了敲門,然后將手里的一瓶普通落霞酒放在了桌上,說了句二位慢用之后,就離開了包房,并且帶上了門。
鄭謹川此刻站起身,將酒的瓶蓋打開,然后拿起鄭廣平面前的杯子給鄭廣平倒滿了一杯酒,隨即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倒酒的時候,鄭謹川的手都有些顫抖,這一刻,能和父親坐在一起,喝上兩杯酒,聊上幾句心里話的機會,他無數次想象過,如今成為了現實,讓他一時間還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鄭廣平伸手放在了酒杯上,然后看向鄭謹川問道:“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學會的喝酒。”
鄭謹川聞言回道:“您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我高中時就會喝酒了。”說著,鄭謹川又有些帶氣的喃喃道:“您什么時候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啊。”
這包房不大,只有銅鍋里火鍋湯沸騰的咕嘟聲,鄭廣平又豈能聽不到鄭謹川的這句抱怨,一時間他有些語塞,他是關心著自己的兒子的,但他始終認為,對男孩子的教育,就應該嚴苛些,可聽到兒子的抱怨之后,他也是有些心虛的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就見鄭廣平舉起酒杯微微示意了一下,然后就放在嘴邊喝了一小口,然后拿起了筷子。
鄭謹川見狀心里還有些暗喜,于是自己也抬起酒杯朝鄭廣平那邊舉了舉,隨即喝了一口。
父子倆就這么一言不發的涮著肉吃著肉,過了一會之后,才聽到鄭謹川問道:“你和我媽又吵架了?”
鄭廣平聞言一怔,隨即將筷子放了下來,拿起一張紙巾擦了擦嘴,然后抬起頭想了良久問道:“如果,我說我和你媽媽的婚姻,名存實亡了,你怎么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