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幾天沒事兒就在心里念叨著沈三廢的名字,但是當女人略顯冷淡的聲音在自己心里響起,趙肅睿還是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后頸。
捋順了炸起來的毛兒。
乾清宮東暖閣里,沈時晴將兩本奏折放在桌角,又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將香爐里的香換得清淡些,太香了有些讓人生燥。”
一雞連忙記下照做,又說“皇爺,早些歇了吧,已經二更天了,明日還得早朝呢。”
皇爺比從前勤勉了數倍對天下而言自然是好事,可說到底,他們這些伴駕太監的職責卻并不是輔佐明君,而是伺候皇爺,皇爺要是為了政務累病了,于皇爺那是勤政愛民,于他們就是罪該萬死了。
“好,歇了。”
沈時晴放下了筆,一旁的三貓趁機端了一個白瓷碗過來。
“皇爺,您之前說的丁香雪梨已經煨好了,依照皇爺的吩咐只略加了兩塊冰糖。”
沈時晴接過來,吃了已經被煨成了琥珀色的梨肉,又喝了兩口湯。
自從那日見過陳守章之后她就有些精神不振,胃口也不如從前,嚇得一雞二狗他們暗地里都在擔心她是不是被北鎮撫司不干凈的東西沖撞了,沈時晴卻很清楚,她不是遇到了什么臟東西,只是有些煩悶,大概因為趙肅睿本就有個容易上火的肝,才讓她的煩悶出現了些許表征。
這才讓三貓替她做了這個丁香雪梨。
她在那邊慢條斯理的喝著梨湯,面上一派風平浪靜,心里卻像是有個在鬧天宮的猴兒。
“沈三廢你說話呀”
“沈三廢你將朕的江山禍禍得如何了”
“沈三廢,你可知道那個崔錦娘演了一出好戲,可真是讓朕大開眼界。”
“沈三廢沈三廢沈三廢”
“陛下,您太吵了。”
趙肅睿“沈三廢你信不信朕現在立刻去讓圖南培風給朕摔跤看看,不死不休”
細瓷勺被放回了碗里,沈時晴抬起頭“陛下,民婦這就去找二十個精壯錦衣衛進來侍寢。”
趙肅睿“”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沈時晴緩步向就寢的乾清宮后殿走去,在心里慢慢地說道“陛下,焦躁易怒對身子不好,雖然您現在用的身子是民婦的,萬一生了口瘡,疼得也是陛下。”
趙肅睿翻了個白眼兒,自己拿著竹簽子翻了下小泥爐上的烤白果。
自從知道這個精巧的紅泥小爐是沈三廢平常用來烘烤顏料的,用起來極其愛惜,他就更喜歡用它來烤東西吃了。
沈三廢禍害他的江山,他就禍害沈三廢的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