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池搖頭“姑娘做什么阿池都不怕。”
趙肅睿一時無言。
他算是明白了,沈三廢當著這個丫鬟的面裝模作樣,這個丫鬟也不是一無所知的,只不過她一心一意為她家姑娘想,所以沈三廢讓她知道的她就讓自己知道,沈三廢不讓她知道的她就完全不去知道。
再看看手里的冊子,趙肅睿深吸了一口氣,說話的時候難得有了點氣虛“就這樣的,春閨,咳,記事,還有么”
看見自家姑娘對這些起了興致,阿池更高興了“有的有的。”
眼睜睜看著小丫頭從書架上拿出了一本折花集,又打開箱子拿出了一本自恨羅衣三折,昭德帝忍不住用手撐住了頭。
沈三廢啊沈三廢,搞這種雞鳴狗盜的小把戲還是很有一手的么。
先是翻開折花集,看著里面用極為遒勁的字跡寫著硝石制冰之法,趙肅睿冷笑了下,要是早些看見這些東西,那日見面的時候他又怎會被沈三廢輕易蒙騙了去
難怪沈時晴知道火藥的配置,又是硫磺、又是硝石、又是炭,她要是不懂火藥那也沒人懂了
再看看那本自恨羅衣三折,翻開第一頁,趙肅睿的眉頭就皺了下。
“自恨羅衣掩詩句,舉頭空羨榜中名。同是百斤血肉骨,乾坤自有二兩定。”
比起折花集那一本的筆力虬勁,這一本里面的字跡要圓滑端正很多,可寫出來的東西卻比前兩本都還要驚心動魄。
該如何形容這種驚心動魄呢除了第一頁之外,剩下的紙上明明都寫滿了東西,偏偏趙肅睿連一個字都不認得。
趙肅睿只是有些許的不學無術,又不是個傻子,很快就明白過來這本冊子上寫的東西是沈三廢用另一種字寫的。
一個堂而皇之占了他的皇帝之軀的女子,不光給自己寫的東西加了個讓平常人完全不想翻開名字,還在里面用一種旁人看不懂的文字寫出來,這里面想要藏住的是什么樣的秘密
越想,他就越是心驚,身為一國之君,他最怕的就是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東西,這樣一種旁人看不懂的文字既可以寫成密信又可以溝通情報,要是沈時晴與什么有不臣之心的人勾結
窗外突然傳來了的腳步聲,趙肅睿抬起頭映著風往外看去,就看見一個小丫鬟撐著傘匆匆忙忙從石道上走到了廊下
“姑娘,外面有幾個佃戶和人生了爭執,如今對面的管事帶著人來了幾十號人都帶了棍子,邵師傅讓奴婢告訴姑娘對方來意不善,姑娘在院子里千萬別出去。”
小丫頭的話剛說完,趙肅睿就看見圖南帶了幾個小丫鬟進來將院門關上。
“等等”
趙肅睿叫住了幾個小丫鬟,一拍站起身,他提著嗓子道
“阿池,伺候我穿衣”
“姑娘那些人都拿著棍子。”
“怎么了有人都打上門來了,我怎么能在后面躲著”
趙肅睿環顧屋內屋外,冷冷一笑“對面既然來了人,那就是必要定個輸贏的,若是咱們贏,我有何可怕的若是咱們輸,我在哪兒不都是輸”
西征北伐,面對數萬敵軍他堂堂昭德帝什么時候眨過眼怎么能被這些小陣勢嚇著
說罷,他一把拿起斗篷就要裹在身上,阿池連忙湊上來幫忙。
衣服穿好他的鞋子還沒換,趙肅睿嫌棄阿池拿出來的鞋子太軟不好打架,直接蹬上了自己騎馬穿的羊皮短靴。
“圖南,會射箭么”
聽見姑娘中氣十足地問自己,圖南連忙回話“姑娘,騎馬射箭不行,站在地上能保六十步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