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子不光頭上流血,手腕子上還被密密地扎了一把銀針,閃著粼粼的寒光,看得人膽寒。
唯一看著與平時并無兩樣的是安年年,她用帕子沾了雨水正在擦手。
柳甜杏仰頭笑著說“安姐姐,你力氣真大”
趙肅睿好了,他知道負責砸人是誰了。
他站在院門處一時無言,在他身后,阿池又帶著十幾個小丫鬟浩浩蕩蕩過來了,推搡著五六個被五花大綁的漢子。
那些漢子各個一臉青腫頭破血流,看著也不比前頭那些人好到哪兒去。
趙肅睿問阿池“你們怎么都過來了”
看見自家姑娘,阿池笑著說“姑娘,一共來了三撥人,都被我們收拾了,也不光是我們動的手,被捆著的那些謝家的婆子里有想立功的,我挑了七八個,還告訴他們現在外面都是要沖進來打殺的惡人,她們自己就沒有想跑的心思了。”
說著,她指了指其中一個受傷的漢子“這個就是張婆子抓的,她一口咬在了這漢子腿上,差點撕了肉下來。”
“哦。”
剛剛在前頭揮斥方遒的趙肅睿點點頭,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細雨綿綿,外面的架還沒打完。
原本戰意正盛的昭德帝卻抬頭,看向開著窗的正院書房。
那窗前的案上有一本冊子,冊子的開頭寫的是一句狂悖之言。
“同是百斤血肉骨,乾坤自有二兩定。”
同是,百斤,血肉骨。
看看院里院外的這些女人,趙肅睿無端生出了些奇異的念頭
這些女人,他也可當兵來用呀
黃昏時分,雨還沒停,戰局終于停了,壽成侯府被打退,留下了三十多個沒跑掉的俘虜。
趙肅睿自然守諾,又是讓人殺豬燉肉,又是讓人開倉庫取了棉布分給大家,連同參戰的丫鬟仆婦、謝鳳安的三個妾,也都拿了三兩銀子兩匹布。
有了賞錢,眾人自然開心。
只是邵志青眉頭緊鎖
“沈娘子,壽成伯可是國舅,此事只怕不能善了。”
“不怕,打得就是國舅。”趙肅睿啃著一個用花椒和醬料煮爛了的羊蹄子,無所謂地揮了下手,“有人能替我將這事兒兜了。”
他說的人自然是在宮里的沈三廢。
都當了皇帝,要是沈三廢連“自己”都護不住,她趁早把皇位還了他拉倒。
明明之前對沈三廢有著極多的揣測,此時卻像是被雨水給沖凈了似的。
沈三廢不會讓這個院子里的這些女人們遭了厄運的。
毫無根由,趙肅睿卻又異常地篤定。
再嘬一口羊骨頭的湯汁,他又笑了。
也就是說,不管他現在怎么作,總有個皇帝得兢兢業業替他兜著
這么一想,昭德帝頓時神清氣爽。
笨拙地抱著自己懷里的布,柳甜杏喜笑顏開地擠在安年年的傘下
“安姐姐,這些布我可不打算做衣裳,我要留著”
安年年將兩匹布攬在懷里,手中的傘歪向柳甜杏,問她
“怎么這布有什么不同”
“嘿嘿嘿少夫人說這是軍餉”柳甜杏笑嘻嘻的,“我爹做夢都想跟著伯爺上戰場建功立業,他還從沒拿過軍餉呢倒是我這個做女兒的先拿了。”
安年年停下腳步,看了柳甜杏一眼。
“傻子。”,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