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南說她們這些做丫鬟的不過是跟在姑娘身后走。
倒顯得她這個急赤白臉想要爭什么的落了下乘。
怔怔地看著圖南洗好了羊拿出刀開始切分羊骨,阿池的眼里突然一熱,是淚水滾了出來。
“圖南,我……”
“對了,姑娘要吃哪塊兒呢還沒告訴我呢?她是想要吃羊肉吧?”
“啊,姑娘她想吃羊的肋條排骨,讓你務必燉得爛爛的,再配著蒜醬和韭花醬。羊肉湯還要下蘿卜。”
圖南笑了:“今日動了一通肝火還要吃羊肉這么燥的,那我再給姑娘做個綠豆芽,羊肉湯泡餅才好吃,我再給姑娘烙幾個餅。”
被圖南一打岔,阿池道歉的話就說不出來了,她抹了抹眼睛站起來:“姑娘這兩個月看著胖了些,又每日搬石頭,也比從前康健了不少。”
“是,吃的也多了。”說完,圖南已經手起刀落用斬骨刀將羊肋排整個卸了下來。
阿池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肺里都是冰冷的血腥氣,讓她一直以來爭強好勝的心都淡了不少。
“我先回去了,你也把衣裳好好穿著。”
轉身,阿池走了幾步,又聽見圖南喚她。
“阿池,前一陣子我說姑娘和從前不一樣,你說你只想讓姑娘過暢快日子,你可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我想的是,那些從前欺辱了姑娘的,讓姑娘受了委屈的,我想讓如今的姑娘把他們一個個都踩在腳底下。”
阿池轉身,看見圖南隨手把刀甩進了榆木墩子做的菜案上。
用平淡無波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長相平平的丫鬟眼里露出了阿池從未見過的戾氣。
仿佛她手里捏著的不是羊腿,而是一些人已經洗凈待宰的脖子。
趙肅睿并不知道自己的丫鬟之間還有什么暗地里的機鋒,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晚上美美地吃了一頓羊肉,第二日又修養了一日,到了入夜,他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全然好了。
不僅能去撕爛了沈家的幾個廢物,也能在跟沈三廢的爭鋒里不落下風。
是了,又到了他們每隔三日能互通心聲的時候。
“沈三廢沈三廢沈三廢,你那個小堂弟哭起來的時候鼻子眼睛都是紅的,你哭起來是不是也那個樣子?”
“陛下要是想看我可以當即給你哭一個,再找畫師畫下來,連夜給您送到莊子上。”
低頭看著奏折的女人語氣淡然得一如既往。
趙肅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