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趙肅睿說:“明年邊鎮守軍入京,你找個由頭將他貶了,在那之前,新制火器之事別讓神機營上下知道。”
“陛下放心,江淮左的岳家牽扯了太仆寺的查賬,為了十萬兩銀子每日去求江淮左,他大概已經想要動用自己多年來貪墨的軍餉了。”
趙肅睿看向沈時晴,只看見了她一如既往的溫文笑意。
他冷笑:
“你送朕的年禮就是告訴朕朕費心提拔的是個貪財忘義結交藩王的廢物,你要把他給處置了?”
他看了看自己抓在手里不放的火銃:“你這是給朕年禮,還是生怕朕能歡喜過了半個時辰?”
“內賊將除,陛下該高興才是。”
聽見沈時晴這么說,趙肅睿冷哼了一聲。
穿著龍袍的沈時晴輕輕一嘆,嘆息聲像是一縷風,從趙肅睿的心上輕輕掠過,讓他心頭發癢。
“陛下這般喜怒不定,我實在不知道這最后一件年禮到底該不該給陛下了。”
話是這么說,沈時晴已經從桌案上拿起了一本奏折。
“這是前日從西北送來的密折。”
一直為西北軍務牽腸掛肚的趙肅睿直接伸手:“拿來。”
打開奏折,沈時晴輕輕搖頭:“我送年禮給陛下本是想讓陛下開懷,陛下既然不喜,那就不必送了吧。”
趙肅睿:“朕讓你拿來,哪有備好了禮還不送的?”
沈時晴卻還是將折子捏在手里。
“陛下,您受了我的年禮,可是歡喜?”
趙肅睿默然了片刻,才說:“歡喜。”
“那陛下為何不笑?”
趙肅睿瞪了沈時晴一眼,惡狠狠地說:“沈三廢,你是在拿捏朕?”
沈時晴還是面帶淺笑的樣子,仿佛面前不是一個已經要被激怒的陛下:“陛下,我是在討你歡喜。”
趙肅睿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急急忙忙地咧嘴又匆匆收了回去。
“朕笑了。”
說完,他跳起來,一把從沈三廢的手里將折子奪了過來。
翻開折子看了幾眼,他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陛下,莪讓英國公在西北施展離間計,如今已經初有成效。”
趙肅睿把目光從折子上拔下來看向沈時晴,只見她的雙眸熠熠生輝,唇角的笑意越發顯出了些讓人難以捉摸的味道。
“都沁都爾本兩部將要亂了。”
這,是她送給趙肅睿的第三份年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