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里農民的土屋只有一丈高(2.31米),裝飾簡單樸素。四壁是土坯砌筑的泥墻,頂上覆蓋著厚厚的茅草,還有引導雨水流下的瓦片。那種正經的窗戶是沒有的,只有一面直欞窗,一扇木門,能夠透進些光來。
而屋內的陳設,也就是一個坐著的草席、一個睡覺的草塌、一個矮小的案幾、一個儲物的木箱,再加一個儲水的陶罐。這就是全部的家當了。
此刻,張承負就跪坐在草席上,提筆在案幾上寫完了信。隨后,他把寫信的黃紙折好,用一塊帶槽的小木片蓋住,再用緘即捆繩系緊,繩結處加蓋上一團黏土封泥,按了個手印。這就是“封緘”了,防止別人提前打開去看。嗯,這種密封,防君子不防小人。
“啊?這封信,還要封緘嗎?”
高道奴有些不解。他看了看神情認真的張承負,遲疑道。
“我的那位同鄉,應該是可靠的,無需這么提防…”
“不是防他,而是防那位劉君。”
張承負笑了笑,沒多解釋。接著,他又取出一個木匣函盒,把封緘的信放在下面,伸出手道。
“沒賣出去的那冊符書呢?給我。”
“你要做什么?”
“送關君。”
“什么,送人?!這可是一百斛糧食,加十頭牛和牛車!”
“不。這符書值不了那么多,那是我太平道的面子值錢。把符書給我。”
“…那也是五十貫…”
高道奴悻悻的念叨了兩句,還是拿出了那本沒賣的《太平經》。張承負接過符書,想了想,又從箱中取出兩頁自己寫的《太平新經》,夾在了最前面。然后,他把這冊書一卷,放到木匣中。最后在木匣的蓋子上,他又上了一道封泥。
“這么小心…這位關君很重要嗎?”
“很重要。若是能得他相助,我就可以報仇了。而把他請過來,也可以教你武藝。當然,更重要的是這個人。他是位真正信義的俠士,可以托付性命。”
張承負笑著說了兩句,把木匣遞給高道奴,叮囑道。
“把這個木匣送給你那同鄉,讓他轉呈給關君。就說是你請求指點武藝的信。趕緊騎馬去吧!快去快回!”
“行!”
高道奴點點頭,把木匣往懷里一揣,大步踏出門。很快,門外就響起馬的嘶鳴,拉長著遠去了。而張承負有些羨慕的,看著高道奴騎馬的背影,自語道。
“馬作飛快,三倍于奔跑。在這漢末的大時代,不會騎馬怎么能行呢?騎馬得學啊!…”
“等道奴回來,讓他教教我。至于現在,還是繼續挖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