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高道奴吃了兩三斤肉,喝了好幾罐酒,就像一頭吃飽喝足的熊,呼呼的睡著了。張承負也吃了不少,算是這幾年吃的最好的一頓。而張角只是淺淺用了些飯菜,飲了兩口水酒,就回屋去了。
“這兩年來…老師好像越吃越少了?”
張承負心中思忖,也離了酒席,返回屋中。師徒兩人點起燭火,在榻上跪坐,都是一般的肅然認真,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如何?”
“武安礦山,有八千礦徒,都是上好的兵源!他們體格強壯、紀律有序、性情兇悍,比普通農夫要出色的多,更適合組建精銳部曲…”
“我太平道應該派些人手,留在邯鄲。一則參與兵甲籌備,二則向礦徒工匠們傳道,三則在邯鄲作為內應!”
張承負神情嚴肅,一字一句的提議道。
“老師,待天時有變…當在第一時間,先取邯鄲!盡取邯鄲武庫,收武安礦徒,編以成軍!給這支礦徒部曲,都裝備上武庫中最好的兵器甲胄…他們一定會成為我太平道最可靠的精兵,成為對陣官軍的中流砥柱!”
“編礦徒成軍,對抗官軍?…”
聽到這一番建言,大賢良師張角沉吟片刻,輕輕點頭。隨后,他看了會這個殺氣騰騰的小弟子,神色復雜,輕聲嘆道。
“天煞之象,殺伐四起。承負,你心中時時刻刻所想,都是如何聚兵武裝,如何舉兵起事。這身殺氣,卻是太盛了…”
“老師!時不我待,當爭朝夕!而兵兇戰危,我等要想成事,就只能時刻牢記,用我等手中的刀矛,來保衛黃天!…”
“嗯…”
大賢良師張角默然數息,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最后,他只是道。
“如此看來,邯鄲是必取之地。而鄴城為冀州重鎮,也必取之,需要好生安排。”
“早些睡。明日一早,南下鄴城。先去漳水十二渠看看,以生民的和氣,洗洗你身上的殺氣~~”
“諾!…”
張承負恭敬行禮,這就起身離去。點點燭火,在屋中搖曳。大賢良師張角坐了許久,忽然起身拿出蓍草。他對著窗外的星漢圓月,口中輕聲念誦,為前路算了一卦。
“老陽、少陽、少陰,為兌金。少陽,少陰,少陽,為離火。離上兌下,即上火下澤,火澤為睽。睽卦?”
“睽卦,初九變爻。爻辭,初九。悔亡,喪馬勿逐,自復。見惡人,無咎。象曰:見惡人,以辟咎也…”
“見惡人,以辟咎也…遇見惡人,而消除了惡意?這惡意,又是如何消除的呢?…”
看著這意味深長的卦象,大賢良師垂目許久,這才返身上塌。而后,燭光熄滅,唯有月光清亮,如同玉盤高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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