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中,天一生水,是為“雨水”。雨水三候。一候獺祭魚,二候雁北歸,三候草木萌動。
遲到久違的春天,終于降臨到了兗州大地上。冰雪消融,讓田地濕潤而泥濘。第一場稀疏的春雨,也從灰蒙蒙的天空滴落。這些珍貴的水源,就是作物生長的生機,也是農人們發自內心的希望。
“蒼天啊!再多下點雨吧,再多下一些!哪怕再多一點!…”
農人們期盼的望著天空,希望能落下更多的甘露。然而,老天爺下了一日的小雨,帶來了些許希望后,又吝嗇的把雨水收起。
雨過天晴,晴朗卻并不讓人歡喜。誰也不知道,下一次蒼天落下的賞賜,會在何時,又會有多少呢?
“青州的漢子,隨我沖!”
“兗州的門徒,聽我命令!”
晴朗的天空下,泥濘的土地上,兩隊手持刀盾長矛的黃巾信徒,正在天齊廟外結陣對抗。他們手中的刀是木刀,矛是木棍,只是在刀口與棍尖上,涂了一團黑乎乎的灶灰。而只要他們手中的武器,能夠刺中對手的胸背要害,就判作擊殺。
“沖!沖!沖散他們的盾陣!”
“戳!戳!往下面的腿戳!”
青州渠帥管亥大聲呼喊著,帶著手下的門徒們沖上。他使勁揮舞著手中的木棍,簡直掄出了殘影。他后面的二十名門徒,也以他為矛尖,烏壓壓的沖上,刀盾手與矛手都混在了一起。
“殺!”
而后,管亥大吼一聲,一挑一刺,把對面的刀盾手擊倒一人,直接往對面的渠帥殺去!
“來!翟成,同我單挑!”
兗州渠帥翟成皺著眉頭,舉著刀盾抵擋,維持著簇集的陣線。他是郡國老兵出身,帶領的門徒隊伍秩序更好,也齊整的多。眼下,他親自站在第一排,帶著十名刀盾手防御。而后排的長矛兵不斷戳刺,擊中青州悍勇雜亂的門徒們。
“哈哈!翟成,你個縮頭烏龜!放下你的龜殼…且吃我一棍!”
管亥哈哈大笑,又擊倒一人,勇猛的突上前來。然后,他當頭兩棍,掄在翟成的盾牌上,打的這四十多歲的老渠帥身形不穩。好幾名兇猛的青州門徒,就舉著盾牌,從這個管亥親自突出的缺口涌入,將兗州門徒們重重撞開。
“砰!砰!砰!”
兗州門徒們嚴整有序的隊伍,就此瞬間打亂。很快,雙方就徹底混戰在了一起,又變成了亂糟糟的對砍。
“吼!中!”
渠帥管亥大吼一聲,在兩名親信的配合下,總算尋到了翟成的破綻!他斜著揮出一棒,輕巧一轉,打中了翟成的肩膀,讓對方的盾牌一歪。然后,他長棍一探,順著這空隙刺入,就此點中了翟成的胸口,讓這老兵渠帥“陣亡”。
而翟成“陣亡”后,手下隊伍再也找不到主心骨,徹底散亂。管亥帶著的幾人再無敵手,很快就擊倒所有的對手,取得了勝利!
“啊哈哈!我們青州贏了!這種廝殺,果然還是看誰更勇敢,誰更敢沖鋒!”
管亥有些得意的,看了擔任裁判的張承負一眼。而張承負只是笑了笑,數過所有門徒身上的黑灰,宣布道。
“黃天所鑒!翟成兵隊,盡數陣亡。管亥兵隊,陣亡十人,重傷七人…只剩下三人完好!”
“呃?!怎么可能?我們只剩下三人?”
聽到這個結果,管亥難以置信,青州門徒們的歡呼,也戛然而止。他不信邪的,親自去數了一遍。最后數出陣亡十個、重傷六個,都是小腿或者大腿被扎中。他臉上變了又變,還是犟著嘴,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