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在上,太平在人!今年要發動信徒種粟種豆,蓄積水源,挖些小坡塘,再盡可能的儲備糧食。”
“諾!遵賢師令!賢師,夜觀天象,今年兗州很可能大旱的消息,要散播開去嗎?”
聞言,大賢良師張角沉默良久,才輕輕一嘆。
“先盡量在底層的信徒門徒中口耳相傳。各郡縣的太平道爭取時間,多吸納下市集草市中的存糧。等差不多了,再把可能大旱的消息放出去。”
“如若不然,那些世家大族、地方豪強先行一步,你們怕是半點糧食都收不著,都得被他們收走了。而糧食進了他們的口袋,再想出來,對你們來說,就千難萬難了!”
聽到這,幾位兗州渠帥互相對視,心中都燃起憤慨的怒火。對于小民的錢糧土地,朝廷官府極盡盤剝,世家豪強兼并豪奪。而賑濟救荒的責任,這些人卻半點不沾,只有他們太平道去做!更可笑的事,就連可能受災的消息,他們都沒法放出去。因為一旦消息傳開,搶先動手囤積糧食,霸占絕大多數水源的,一定是世家大族與豪強。他們只會乘著災情,把百姓逼的更慘!
“門戶私計,率獸食人,便是當今的漢家世道啊!”
祠廟中的老人幽幽一嘆,不知有多少世道艱難的無奈。而祠廟外的少年朝氣蓬勃,卻在于青州的渠帥們攀談,多了解些各地的具體情形。這個時代的信息來源太過有限,除了親眼去看外,就只能聽人講述,來知曉些地方的詳情。
“嗯?你是說,齊魯大地上,眼下根本沒人祭孔,都是祭祀東岳帝?魯縣孔氏被黨錮,朝廷專門派了督查,嚴防其聚眾言事?”
“對!之前黨錮的時候,孔氏私藏庇護過張儉,就被朝廷問罪,殺了嫡系子弟孔褒!然后,一直有宦族專門盯著這孔氏一門。之前有侯覽派人上門抓人,孔氏不敢抵抗。現在則有段珪一族派人索錢,孔氏也低頭交了。朝中的十常侍,可就瞪著眼睛,像夜梟一樣,盯著這些名滿天下的望族!”
聽到張饒說的豫州魯國情形,張承負委實有些驚訝,與他原本想象中的大不一樣。魯國本是青兗的一部分,但朝廷有意分割郡縣,讓各州犬牙交錯,把魯國劃到豫州中。而兗州的陳留郡,其實劃到豫州才更合適。
“有浮屠道人在徐州傳道?還建了浮屠祠?”
“對!那些浮屠道人可是有趣的很,光著腦袋,口若懸河,在徐州各處的世家大族與官吏間奔走。他們的說法,什么六道輪回,什么因果報應,倒也有些意思。那些世家大族中,有些族老信他們。因為信他們,布施錢財,就可以洗脫罪孽,求得死后投胎的指望。徐州的浮屠祠,就是那些大族捐贈建立的,廣陵下邳都有!”
“鄉間?這種浮屠祠又要氣派,又要建的高大,還要大的金像,鄉間怎么會有這種祠?我們青州更不用說了,東岳帝君只要泥塑,拜了千百年了,不比這浮屠好得多?”
聽到佛教在徐州傳播的消息,張承負沉思不語。眼下,東來的佛教僧人們還是專注于上層說法,希望通過皈依某個世家大族,甚至君王,來改變整個東土的信仰。而道門承接巫祭,扎根在鄉土民間,卻遠比浮屠更為廣泛穩固。然而,等一兩百年后,到了十六國南北朝,這局面就要完全反過來了!到時候,遍地的就都是佛寺了,并且還是有田有地有僧團的大寺
“世道變易,災劫四起可真是大爭之世啊!”
在張承負的感慨中,十日飛快過去。而后,王度終于帶著彭鲿,從成武縣趕回,帶來了段氏的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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