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獵戶爭先恐后往后院跑。
徐妙云趁機取出銀針,在傷者合谷、足三里等穴位扎下。
隨著針尾輕顫,傷者緊繃的肌肉稍稍放松。
水燒開后,馬淳將手術刀和鑷子煮過,又取出半壇烈酒。“可能會疼,忍著點。”
刀尖劃開發炎的皮肉時,傷者突然劇烈掙扎起來。
兩個獵戶死死按住他四肢。馬淳的鑷子探進傷口,夾住箭鏃的瞬間,傷者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
“出來了。”馬淳將帶著血肉的銹箭鏃扔進銅盆,發出當啷一聲響。傷口深處隱約能看到森白的肩胛骨。
徐妙云遞上煮好的藥線。
馬淳縫合的速度很快,針腳細密整齊。最后用烈酒沖洗傷口時,傷者已經昏死過去。
“今晚最危險。”馬淳抹了把汗,“你們輪流守著,要是他出現角弓反張或者呼吸停止,立刻叫我。”
絡腮胡漢子小心翼翼地問:“馬大夫,老張能活嗎?”
馬淳正在寫藥方,聞言筆尖頓了頓:“五成把握。破傷風一旦發作,神仙難救。現在只能靠他自己扛過去。”
夜深了,醫館里點著驅蚊的艾草。
馬淳守著傷者,時不時用濕布擦拭對方滾燙的額頭。
徐妙云端來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湯。
“喝點參湯提神。”
馬淳接過碗,突然發現傷者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他立刻俯身檢查瞳孔,發現對光反應比先前靈敏了些。
“有轉機。”馬淳長舒一口氣,從藥柜取出一包褐色粉末,“這是玉真散,專治金瘡感染。用黃酒調服,能解毒生肌。”
徐妙云接過藥包,輕聲道:“你去歇會兒,我來守下半夜。”
馬淳搖頭:“破傷風變化快,我守著更穩妥。再說,我也不舍得讓你一個人守著病人。”
徐妙云嗯了一聲,“那我先去睡了。”
“嗯!去吧!”
天蒙蒙亮時,傷者突然劇烈抽搐起來。
馬淳掰開他的嘴塞進軟木,防止咬傷舌頭。抽搐持續了約莫半刻鐘才漸漸平息。
“熬過這陣就好了。”馬淳給傷者灌下一碗安神湯,轉頭對驚醒的獵戶們說,“去個人買條黑魚來,要活的。”
絡腮胡漢子二話不說就往外跑。不到半個時辰,他拎著條活蹦亂跳的黑魚回來。馬淳取刀剖開魚腹,將還在跳動的魚肝敷在傷口上。
“這是……”
“古法。”馬淳用布條固定住魚肝,“黑魚肝能拔毒生肌。”
日上三竿時,傷者的高熱終于退了。
馬淳解開布條檢查傷口,發現魚肝已經變成墨綠色,而傷口周圍的紫黑色消退了不少。
“換藥。”馬淳刮去腐壞的魚肝,重新敷上玉真散。這次傷者沒再抽搐,呼吸也平穩許多。
絡腮胡漢子紅著眼圈問:“馬大夫,老張這是……”
“命保住了。”馬淳洗著手上的血污,“不過右臂可能會落下殘疾,以后拉不了弓了。”
獵戶們互相看看,絡腮胡漢子突然又跪下磕了個頭:“能活著就成!殘疾總比埋土里強!”
馬淳扶他起來:“去煎藥吧,按方子上的時辰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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