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默默嘆道。
“感覺自己這塊也有些許隱患了。”
面對安晴,他實話實說,“我一直將視線放在身邊的人身上,卻忽略了自己的進展。而且,對我助力最大的人,因我的準備不充分,導致錯過了。”
話語抽象,卻好理解。
“是誰呢?澈澈需要誰來幫忙嗎?”
“嗯……琴技上的幫襯者,不過沒有的話,也不算硬傷。我靠自己,應該也能夠……”
說到這里,不知為什么,眼前幻視出了「他」的影子。
成年男人的背影,甫一出現,就讓人感到一陣窒息眩暈。
【不,不行。】
【這樣的自己,不可能打得過。】
蘇澈的眉頭越擰越深了。
戰勝「那人」需要一個成熟的團隊,
而成熟的團隊里,又必須需要完全體的自己。
如何才能迅速復健,恢復巔峰時期?
【在天海市,唯一有實力抗衡年輕時期的「他」的,恐怕就只有miya了。】
miya不可或缺。
天賦對天賦,鬼才打鬼才,用新世代去推翻舊傳奇。
這,才是自己應當去選取的賽道。
【獲得不了miya,至少要學到她的修行經驗。要把她練琴的習慣、進步的方式、演奏的手癖、跟隨的老師之類,全部都掌握清楚,這樣才能走得更高更遠,在主音這個點上撐起全隊,減輕學姐的壓力。】
事到如今,蘇澈想著的,仍然是將“以點代面”迭代為“多點開花”,
他不想把全部的困難都讓俞汐一人承擔。
那樣的話,失敗不可避免。
“有了。”
念及此處,蘇澈決定采取方案二。
【元瀟曾經得到過miya的幫助,而且看上去兩人的關系還很好,至少是有聯系方式且可以搭上話的程度,明顯比我強。】
【如果讓元瀟代自己去把miya請出來的話……是否能實現進一步溝通的效果呢?】
蘇澈心急念轉,琢磨著此法的可行性。
自己去網咖不止一次,幾乎可以判定,maru天天擱那守著連雅,仿佛生怕誰把她妹妹給拐走似的,防衛不可謂不森嚴。
在這種情況下,再想接近,純屬吃力不討好的行為,不太可取。
但元瀟就不一樣了。
不出意外的話,元瀟一句話大概就能把連雅約出來,而到那時,自己再進一步問問她關于游戲的事,就應該能明白她到底在maimai里發生了什么。
“絕對是有黑色回憶了。”蘇澈猜想道。
在安晴目不轉睛的觀測中,自言自語。
——
……
兩人在沉默之中回到了家。
不知怎的,安晴覺得今日過后,身邊的他似乎變得更加疏遠了。
那是一種無法通過物理距離來彌補的疏遠感。
仿佛,他有許多許多要做的事,
他的身邊又有許多許多需要他的人,
自己又要做出許多許多的努力,才能把關系拉回到今日起床之前的樣子。
【我沒有做錯什么,他似乎又沒做錯什么,但就是……】
有種莫名的委屈,難以言述。
安晴知道,寡言少語的他,焦慮寫滿臉上。
哪怕不說話,也一直都是在忙忙忙,根本不停歇。
早上睜開眼睛,他總是消失在床邊;晚上困得昏迷,他卻還沒回家。
睡得比自己晚,起得比自己早,
仿佛一天24小時,根本不夠他使用。
要么坐在電腦前噼里啪啦的打字,要么背著琴急匆匆的走向外面。
每次打視頻電話過去,接聽不超過幾十秒,
有事說事,之后就又掛掉。
【這樣的生活何時才能是個頭呢?】
安晴不知道,
只是覺得,哪怕hare的身份暴露了,自己對他的感情,也仍局限于單方面的癡戀,并非雙向奔赴的那種完美和理想的關系,令人艷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