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蘇曉檣就醒來了,一開始還有些睡眼朦朧地打了個哈欠,看清周圍情形后明顯怔了怔,倒也沒驚訝到叫喊出聲,只是咕噥了兩句“這么晚了”之類的,也沒為難路明非說些什么“不認路,送我去我房間”之類的話,道了句“晚安”之后,就與零先后離開了。
路明非與對窗停止哈氣的鋼琴小美女做了個“晚安”的動作,眼看著也困到不行的她終于熬不住準備睡覺,自己這才用僅剩不多的時間完成睡前洗漱工作,關了燈,躺在床上。
只是剛躺下來,他便意識到為何蘇曉檣在醒來后沒有多做些什么了。
因為她要做的都已經做完啦!
屬于少女的體溫似乎仍然盤踞在柔軟的床墊與被褥之中,那好聞又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地覆蓋而來,將路明非籠罩,一時之間他好像有種錯覺——少女根本沒有離開,而是就在這里,在他的懷中,伴他入眠。
“她真的……”
黑暗之中,勞累了二十一個小時的身體終于得到了休息的命令,那積攢的疲倦從四面八方涌來,甚至無需來自日程計劃表的警告,路明非便帶著最后一個未完的念頭陷入沉睡之中。
……
恍恍惚惚間,夢境無聲地渲染。
正是夏日的午后,高一,剛入學。
經歷過一上午軍訓的路明非困到不行,趴在課桌上睡意盎然,窗外樹上的蟬鳴此起彼伏,毫無要停歇的意思,只待給樹下經過的行人一點“來自大自然的饋贈”。
這時,有好聞的味道從一旁傳來。
那不是食物的味道,也不是什么香水,就是一種很淡很淡的香味,可因為距離足夠近,近到它慢慢地蔓延而來,將他包裹。
路明非抽了抽鼻子,有些茫然地抬起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似笑非笑的俏臉,此刻正俯身看他。仕蘭中學不愧是貴族學校,連軍訓服發放的都相當合身。
路明非的大腦一時間陷入空白,他認出了這個女生是誰,因此剛才還濃厚的睡意現在瞬間消失了,只剩下茫然。
“蘇……曉檣”
他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有些結巴地后仰,努力拉開距離。可他的座位本來就是靠窗的,睡覺時又是頭背著窗……這樣后退又能退到哪里去
少女并未要停止的意思,她隨著路明非的頭后仰而進一步地探過來,那挑不出什么瑕疵的,漂亮得不行的臉越發地近。
路明非的腦海中下意識地浮現四個字——“以色欺人”,原來真的有人漂亮到能夠讓人說不出話來……可以前自己怎么沒發現
“大人……是要劫財還是劫色”緊張之下,他說了句爛話。
在他的預期之中,蘇曉檣聽到這番話之后應該會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嫌棄,然后退開,這樣一來,他就能夠有喘息的空間,然后以豐富的白爛話經驗把對方拉到同一層級再穩妥擊敗……
這是他認識蘇曉檣的第二天,昨天報道時他做了件相當那什么的事——當著蘇曉檣一個女生的面說陳雯雯估計是未來的班……這使得他直接得罪了對方,以至于對方開始處處與他找茬。
好在小天女的素質高到嚇人,既不告家長,也不告老師,只是和他斗嘴……還斗不過他。
其實要是對方肯砸錢的話,路明非肯定一秒鐘就跪了,妥妥的!只是他作為一個男生還是有那么點小小尊嚴的,覺得不能和人家一個女生這么說,也就只能硬扛著。
只是,接下來,蘇曉檣的應對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