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應該算是過去了吧?”路明非小聲嘀咕。
“什么事?”
“你生氣的事啊?”
“我沒有生氣。”
“真的沒有?”
“我永遠不會生你的氣。”
路明非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分不清楚究竟是因為已經跑動起來的身體需要加速流動的血液帶來更多氧氣供應還是其他。
他下意識地動用【情緒感知】,卻沒能獲得任何反饋。
“那你昨晚為什么沒來?”
“臨時有急事要處理。”零振振有詞道。
“真的?”
“我從來不會撒謊。”
路明非總覺得哪里不對,可又琢磨不出來。
四下寂靜無風,整個世界被淹沒在氤氳霧氣之中。此刻天地偌大,少年女孩并肩跑動著,薄霜伴隨著節奏平穩的步履碎裂,細微聲響淹沒在更為清澈響亮的腳步聲中。
第十五天,開始了!
……
山間蘊藏著晨霧,風氣風落之中若海潮襲來蕩去,小屋之中投出熾熱的火光,鐵錘敲擊鋼鐵的聲音清越綿長。
穿著黑色長風衣的年輕男人正行走在小路上,他的英俊之中透著些柔氣,白凈的皮膚有著大理石般的質感,眉宇挺拔,看上去像是一個穿著考究的學者。
源稚生推開門,一個穿著白布麻衣的老人正在鍛打一條刀胚,火爐之中正在燃燒的炭石散發的熾熱將冬季山間的嚴寒驅散不少,每一次清脆的鐵錘敲落都伴隨著火光四射。
“我還以為是要緊的事,不然你不會這么大清早地叫我。”
源稚生脫下長風衣掛在一旁,“可你叫我來的不是辦公室而是山里的刀舍,還在這么悠閑地打刀。”
“中國古人說,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凡遇大事需有靜氣,越是著急越容易露出破綻。”
老人每說一小句便敲落鐵錘,幾乎形成一種奇妙的節奏,“坐著休息一下吧,那里有溫好的關西燒酒,你可以喝一些去去寒氣。”
“大早上地喝酒么?”
源稚生一邊說著卻已經拿起小口酌飲,“聽上去像是酒鬼的做法。”
“同樣的事,因為不同的目的去做是不一樣的,在中國有一種酒叫壯行酒,是摯友將要遠行或戰士即將出征之時喝下,無論是在早上中午還是夜晚,你能將他們視為酒鬼么?”
老人依舊節奏平穩地敲擊著刀胚,“酒鬼是假借他物逃避現實的懦弱者罷了。”
源稚生繼續飲酒:“聽上去是很不錯的選擇啊,可惜很難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