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碗羊湯就不賴,下午還接著賣黃瓜呢。”
“不賣了,咱自己吃。”
“磕破皮的黃瓜家里還有,這六根黃瓜品相挺好,吃了不是糟蹋錢嘛。”老李有些心疼。
“爹,把心放肚子里吧,我啥時候做過虧本買賣。”
十幾分鐘后,李哲騎到前面廣場,青磚上停滿二八自行車,車把掛著印魔都、羊城字樣的旅行包。一個大爺推著玻璃柜三輪車叫賣糖葫蘆,“冰糖葫蘆兒——剛蘸的!”。
李哲又往前騎了二百米,就到了全聚德前門店,“爹,今兒個請你吃烤鴨咋樣?這兒子沒白養吧。”
老李瞅著朱紅的柱子、氣派的門頭,懸掛黑底金字匾額“全聚德“,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這是咱能吃的?”
“有錢就能吃,沒瞧見那么多外地口音的,都是游客。”
“這得老貴了吧。”
“又不讓您掏錢,先進去再說。”
說話間,兩人走到全聚德店門外,兩側玻璃櫥窗里陳列著泛黃的領導人合影,鏡框邊角貼著“歡迎外賓“中英文字條。
上了臺階,往店里一瞅,李哲傻眼了,里面烏泱泱的人群排著長隊,亂七八糟的啥口音都有。
戴紅箍的服務員在一旁維持秩序,“都甭擠了,前面沒位置了,都是排隊的。”
看著前面的大幾十號人,老李忍不住問,“老二,這得等多久呀?”
李哲暗道一聲失策,他光顧著琢磨事了,沒往排隊這方面想,都說這個年代的烤鴨金貴,現在看來啥時候都不缺有錢人。
爺倆等了半小時,也沒往前挪幾步,倒是不冷,就是聞著烤鴨的香味,肚子越來越餓。
“老二,要不咱改天再來,今兒個先吃點別的。”
“爹,甭管你哪天來,都得排隊。”李哲從包里拿出一根黃瓜,蹭了蹭,掰成兩截遞給老李一半,“先墊墊吧。”
“嘎吱……”黃瓜的咬聲清脆,被淹沒在人群的噪音中。
“同志,你這黃瓜哪來的?”一個身穿黑色皮夾克的男子問道。
李哲瞅了對方一眼,“自家種的。”
“能勻給我兩根嗎?我帶朋友來吃烤鴨,啥都不缺,就差點黃瓜條。”
“我也是來吃烤鴨的,給你了,我吃啥。”
穿皮夾克的男子指著前方的人群,“您今兒個來晚了,等輪到您,估計烤鴨也賣完了。”
“你不也剛來嗎?”
“我有朋友在里面等著呢。我也不多要,您賣我兩根就成。”
老李瞅瞅前面的人群,也犯愁,“老二,賣吧。”
“五塊錢一根。”李哲哼了一聲,一副愛買不買的口氣。
皮夾克男子一挑眉,“您可真敢要價。”
李哲說道,“要不您把位置賣給我,我進去吃。”
“那不成。”皮夾克男子從皮包里掏出十塊錢,“來兩根新鮮的。”
李哲接過錢,從編織袋里拿出兩根黃瓜。
皮夾克男子接過黃瓜,塞進皮包里,呲牙笑道,“您吶,慢慢排著,我先進去了。”
“娘嘞,他真買啊!”老李眼睛瞪得老大,有些興奮的說,“老二,要不咱在這支個攤賣黃瓜吧,這價可比菜市場高多了。”
“爹,想啥呢,這是你想擺攤就能擺的地?”李哲本想吃頓烤鴨,順便談個生意,店門倒是進了,誰曾想卡這了。
老李也想明白了,“老二,你是想把黃瓜賣給全聚德?”
“賣菜是順便的事,主要還是帶你吃烤鴨。”
老李搓搓手,“要我說咱也別排隊了,直接去后廚找人賣黃瓜。”
“爹,人家找咱是一個價,咱找人家就是另一個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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