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誰能想到有人在熱水里下迷藥?他們出門已經夠小心了,卻還是著了道。
更可氣的是,錢被偷了后,他們還遭到了威脅,如果不馬上離開魔都就把他們扔進黃浦江喂魚,別說是季鴻賓了,連他想起這事兒,氣得都胸口疼。
周永強走到了7號院的前院,剛好碰到了騎自行車回家的李哲。
“李老弟!”
李哲也有些意外:“周哥?有日子沒見了,去家里坐會兒?”
“不耽擱您工作吧?”
“瞧這話說的,哪能呢。”李哲推著車子進了門洞,將周永強請進了客廳。
李哲捅開煤爐,燒上一壺水,一邊烤火一邊問:“周哥,最近忙啥呢?”
周永強擠出一抹笑:“這不是眼瞅著快到年根兒了嗎?廠子里最近活比較多。”
“您剛才是去季老板家了?”李哲知道季鴻賓和周永強一起南下倒騰島國庫券,但后面的事并不是很清楚。
不過,從事后兩人的反應來看,大概率是賠了。
如果是賺了,季鴻賓應該不會賣房子,也不會這么著急出國。
周永強找自己投資的事,也不會沒有下文了。
自打南下倒騰國庫券出了事兒,周永強就像胸口壓了塊磨盤。那個遞來摻藥熱水的男人總在夢里浮現——灰白的臉上堆著諂笑,遞水壺的手背上有道蜈蚣疤。
他無數次幻想能抓到對方,狠狠的揍對方一頓,然后將他扭送到派出所槍斃了。
他也一直想找人傾訴心中的苦悶,但有些話也不好跟媳婦說,家里人就更不能說了。索性就喝著茶水吃著花生,跟李哲聊了起來。
李哲猜到兩人出師不利,但沒想到其中還有這番波折。見周永強連連嘆氣,有些頹廢,他安慰道:“周哥,老話說的好,吃一塹長一智,這番經歷對您來說也未必不是好事。”
“李老弟你說得對,這對我來說確實是個教訓,也是一種經歷。但我就是覺得有些對不住鴻賓……”周永強的眼圈有些發紅。
他和季鴻賓認識很多年了,季鴻賓為人高傲或許有種種不足,但仔細想想,自己沒跟著他吃過虧,反而沾了不少光。
李哲說的:“季老板不是要出國嗎?或許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機會。如果沒有南下的遭遇,他也未必能下定決心出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未來才是最重要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周永強傾訴了心中的苦悶,心中舒坦了不少。看時間不早了,就跟李哲告辭,回家做飯。
走在路上,他又想到了和李哲認識的種種,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在農村的土路上。
他們一家三口乘坐馬車回京,半路上馬車壞了,李哲和王建軍駕駛的拖拉機剛好路過。他們一家三口搭著拖拉機來了京城。之后,他知道李哲想租房子,而季鴻賓正好想湊錢倒騰國庫券,他就介紹李哲租下7號院的前院。
這一晃才過去了兩個多月,已然變得物是人非,讓他心中唏噓不已。季鴻賓要出國,李哲反而成了這套四合院的主人,人生的機遇當真是不可思議。
想著想著,周永強心中對李哲多了幾分欽佩,一個外地農村人能在京城置辦這么大的房產,著實不易。
明年,他妹妹也要上高中了,家里的日子過得更緊巴,他還得想法賺錢才行。
李哲能成事,沒理由他這個京城人不行。
他又想起李哲說的那番話,南下倒騰國庫券對于他確實是一個難忘的經歷,那一次他本人并沒有太大的損失。某個角度而言,這種經歷其實是一種財富。
他心中又燃起了奮斗的欲望。
……
京城外國語學院。
女生宿舍樓不遠處,一個穿著軍大衣的男子在晃悠,不時的伸展胳膊看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