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大營村村北,4號大棚。
朱益民現在的作息很規律:早上起床洗漱,然后去3號大棚吃早餐,收拾一下就下地干活。
雖然累點,但很充實。昨個見到陳老師移栽的果樹苗,心里更是喜歡得緊,好些都是他沒見過的,每次和陳老師聊天都能學到新東西。
今早吃完早餐,他回四號棚換身干活的衣服。剛穿好,就聽到外面傳來呼喊聲:“益民,益民在嗎?”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朱益民忍不住皺起眉,心里既意外又厭煩。
大棚的門簾掀開,周家父子倆走進來。周父臉上堆著笑,周玉虎則板著臉,雙手抱胸,像個門神似的杵在后面。
“爹,你咋來了?”朱益民心里不情愿,但表面還是維持著客氣。畢竟,他最終目的是要回自己的血汗錢,沒必要上來就撕破臉。
“嘿,這大棚里真暖和,益民,你晚上就睡這兒?”周父也沒拿自己當外人,自顧自往里走,“嚯,這青椒長得真好!這大冬天得賣不少錢吧?”
朱益民警惕地看著兩人:“你們大早上過來有事?”
“益民,聽說你把棚租出去了,那不是便宜外人了嘛!要我說,你把棚收回來,咱家人一起干。”這段時間,周父聽了不少大棚菜賺錢的事兒,親眼見到這棚,心思就活泛了。
要是能收回來,賣菜賺了錢,那三千塊的虧空就能堵上,也省的被人整天說嘴。
“大棚租給李家了,得今年六月才到期,我現在給人家打工,也挺好。”朱益民說的是真心話。
李家給的工錢不低,他也能學到真本事,尤其現在陳老師也在,他更舍不得走了。就算單干,那也是六月以后的事。而且就算單干,也不能跟周家合伙,否則自己掙那點錢指不定都得進他們兜里。
周父知道朱益民心里有疙瘩,只能先放下賺錢的心思:“益民,住大棚不是長久之計,要我說,你還是搬回家住吧。”
朱益民道:“我住這挺好,一天三頓飯,也方便。再說大棚晚上得有人守著。”
見朱益民油鹽不進,周父嘆了口氣,打起感情牌:“益民,你弟眼瞅二十四五了,一直說不上親。我就想給他蓋個新房,說親也容易些。當時手頭緊了些,就跟玉鳳借了點。要是你們夫妻為這事鬧別扭,我給你賠個不是。”
話說到這份上,朱益民也挑明了:“你要借錢,可以明說,我不是不借。但不聲不響就讓玉鳳把錢拿了,連招呼都不跟我打一聲,你們拿我當自己人了嗎?”
“不是故意瞞你。當時你要建大棚,你和玉鳳鬧別扭了,這丫頭心里憋著氣,就沒主動跟你說。”周父一臉真誠的說,“等見了這丫頭,我一定好好說她幾句。”
朱益民反問:“那后來咋不告訴我?”
周父道:“那不是看你病著,怕你知道了生氣,氣壞了身子嘛!”
見對方倒像占了理,朱益民氣極反笑:“你這么講,我就沒啥好說的了,你們走吧。”
“益民,回家住吧,別置氣了。”周父說著給兒子使了個眼色,“玉虎,幫你姐夫搬東西。”
周玉虎二話不說,上去就要卷鋪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