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陳淑芳輕咳一聲,不敢跟丈夫對視:“你有啥證據?不許在婷婷面前瞎說。”
“你廚藝那么好,怎么可能把紅燒肉做得又腥又咸。”王光偉也品嘗了一塊紅燒肉,那根本不是妻子做菜的水平。
“呦,王主任,您這是夸我呢,還是訓我呢?”
王光偉嘆了口氣:“我沒有夸你,也沒訓你,就是覺得沒有必要這么做。除了讓人家小李心里不痛快,能有啥用?”
陳淑芳不服氣道:“不試試咋知道他是個什么脾氣秉性,咋能放心讓婷婷跟他談對象?我這不是為了女兒嘛。”
見妻子還是沒意識到問題,王光偉皺眉道:“那你試出啥了?”
“我怎么沒試出來,這小子看著客客氣氣的,實際上一點虧都不肯吃,傲得很。那紅燒肉嘗了一口不好吃,直接就說出來了,還教我怎么做菜了。”陳淑芳想到這,心里就不舒服:“我學做菜那會兒,他還不知道在哪呢。”
王光偉帶著不贊同:“那你把肉做得又咸又腥,誰能吃得下去?擱我我也不樂意。”
“我又沒下毒,就是味道重點,咋就不能吃了?我辛辛苦苦在廚房忙活了半天,就算是給我這個未來老丈母娘面子,也得好歹吃幾口吧。”
王光偉擺擺手,“你這個想法就要不得,人家今兒個是來給咱送菜的,不是來這吃憶苦思甜飯的。”
“別人能吃,他咋就不能吃?”陳淑芳哼了一聲,繼續說,
“莉莉搞對象那會兒,我也給志剛做的紅燒肉,都是一樣的做法,人家自個吃了大半盤,也不說腥、也不說咸,一個勁地夸好吃。
我摸透了志剛的脾氣,才放心將莉莉交給他,人家小兩口的日子現在過得多和美。”
“你呀你……”王光偉用手指著老婆,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跟誰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招,一碗紅燒肉就能試出人品?”
“別用手指點我。”陳淑芳拍開丈夫的手:“我就算瞎操心,那也比你強,就知道在那悶頭喝酒,你關心過女兒嗎?人家陪你喝點酒,給你兩條煙,就呲著倆大牙跟那樂。我都不稀罕說你。”
“你懂個屁!知道什么叫酒后見人品嗎?”王光偉直接爆粗口了:
“有些人喝酒前,人模人樣,溫文爾雅,整個一道德模范;喝醉了,他的控制力降低,會展露真實的一面,滿嘴臟話,動手打人,丑態百出,連個狗都不如。”
陳淑芳氣勢弱了:“那我也不知道,你也沒跟我說啊。”
“咋的,你還委屈上了?以后別整這種事了,人家李哲多精明一個人,你那點小伎倆,早就被人看穿了。”
“那不能吧。馬有失蹄人有失手,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做的每道菜都好吃,我也沒逼著他吃啊,那道菜不是撤了嘛。”陳淑芳不認為李哲能看出她的小心思。
王光偉搖搖頭:“別以為就你聰明,人家一個外地農村小伙二十來歲能買個四合院,你能嗎?真以為人家只是運氣好啊?”
陳淑芳反駁道:“那你不也灌他酒了嗎?跟我不一個道理嗎?”
“我也沒少喝啊,他一杯、我一杯,他醉我也醉。人家上門是客,我熱情招待,吃飽喝好,能有什么問題?”王光偉喝了一口茶水,繼續說:“再說了,我這未來老丈人試試女兒對象的酒量,看看他酒品咋樣?誰也挑不出個理。”
看到妻子又要說話,王光偉揮手打斷,“別說了,婷婷該回來了,我進屋睡會兒。”他站起身,直接回了臥室。
留下陳淑芳獨自在沙發上生悶氣。
……
1月31日,清早。南方小年。
蘇州胡同七號院。
大金牙將自行車停在前院,他臉上神色有些復雜,雖說臨近年關,但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按照合同約定,今兒個是最后一天從李哲這里進貨了。
他是去年十一月十四號從李哲那里開始拿貨的,每天十五斤黃瓜,每斤黃瓜賺一塊,一天就是十五塊錢。別看這點黃瓜不多,但他一個月能凈賺四百多塊錢,僅僅是兩個多月的時間,他就賺了一千一百多塊錢,能頂普通京城人一年的工資了。
嘿,這冬菜是真賺錢,真好賣!
他心里,還是希望能續約的,但他也知道這種可能極小。
因為現在的冬菜行情,依舊是供不應求,李哲現在也有了自己的銷售渠道,沒必要再通過他們銷貨。換成是他,也會收回來自己賣。
說實話,李哲能履行完合約,已經算是厚道了。
大金牙到了前院客廳,其他人也都到了,他甚至見到了有些日子沒來的孫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