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蘇州胡同七號院后院。
晨光透過窗戶,在西廂房的青磚上灑下點點光斑。
“喵喵……”屋外傳來一陣貓叫,譚靜雅睜開惺忪的睡眼,伸了個懶腰,棉布睡衣被扯動,腰間露出大片雪白。
她起床后收拾好床鋪,用暖壺里的溫水洗臉,推開房門端著水盆出去倒水。北屋原本有洗漱間和自來水管,以前根本不用出門倒水,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她踩著拖鞋走到廊下,見李哲站在不遠處拿著饅頭喂“煤球”。
“早啊,李老板。”譚靜雅攏了攏微亂的頭發,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軟糯。
煤球聽見主人的聲音,“喵”地叫了聲,從李哲腳邊跑到她跟前蹭褲腿。
“早啊,譚姐。”李哲拍拍手上的饅頭渣,望向譚靜雅未施粉黛、清秀白凈的臉頰,“我在家具廠訂了一批家具,今天下午送過來,趁著上午有功夫,先把屋子收拾一下。”
譚靜雅心里“咯噔”一下。
當初一起籌備開餐廳時,她租下了這間西廂房,轉眼間兩個月過去,如今李哲要搬到后院,自己確實該另找住處了。
她輕聲道:“飯店剛開張這陣太忙,我還沒顧上尋房子。等忙過這陣,我盡快找地方搬。”
“急啥?工作要緊。”李哲目光掃過寬敞的后院,不以為意道,“這院子大著呢,多你一個住不擠。啥時候找到合適的再說,別因為這耽誤店里的事。”
譚靜雅早出晚歸,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餐廳,而且每個月都會提前繳納房租,算得上是好租客了。
譚靜雅松了口氣,眉眼都柔和下來:“要不我去餐廳叫幾個服務員幫您拾掇一下屋子?”
“不用。”李哲覺得還是公私分明一些好。
“那我去換身衣服,幫你搭把手。”她轉身回屋,很快換了件靛藍布褂子,頭發利落地梳成馬尾。出來時手里拎著塊抹布,徑直走向北屋:“李老板,北屋積灰多,我來擦窗戶。”
“好!”李哲拿著掃把掃地,回頭見她踩著小板凳擦窗欞,布褂子勾勒出纖細的腰肢,蹲下身時喇叭褲微微繃緊。
她擦得又快又凈,連窗縫里的蛛網都沒放過,比他這個糙漢子利索多了。
“譚姐,咱們店里的服務員有您這利索勁,營業額至少高三成。”李哲打趣道,手里的掃帚在地上劃著。
譚靜雅從窗臺上跳下來,抹布往盆里一浸:“熟能生巧,以前家務活干多了。”她擰著抹布笑問,“李老板,您這新家具都買了,是不是打算和對象結婚啊?”
餐廳開業那天,譚靜雅見過王婷一面,長得很漂亮,身條也好,細腰長腿,還是外國語學院的高材生。
“不著急。她現在才上大二,怎么也得等大學畢業了。”李哲敷衍了一句。
“那是該等,學業要緊。”譚靜雅點點頭,把擦干凈的桌椅歸位,“她看著就特別優秀,跟您挺配的。”
兩人邊說邊收拾,很快把北屋打理得窗明幾凈。
墻上的掛鐘指到九點,譚靜雅看了眼時間:“李老板,我得去店里了,等下午餐廳閉餐,我再回來給您幫忙。”
“譚姐,你把餐廳顧好就行。一會我哥就來了,讓他幫著弄。”李哲不是個勤快人,但架不住他有幫手——嘴甜一些,臉皮厚一些,把兩個哥哥哄好了,還怕沒人干活?
“那行,有需要我幫忙的,你吱一聲。”譚靜雅回屋換了身衣服,背著挎包跟李哲打了聲招呼,出了院子。
……
譚靜雅走后沒多久,一陣狗叫聲響起,王建軍回來了,將“金子”領到了后院。后院比前院大得多,金子一蹦三跳地撒歡跑著。
“哲子,收拾得咋樣了?”
李哲答道:“北屋的西房和客廳剛收拾好,東房還沒收拾呢。”
王建軍擼起袖子,進了東屋開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