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嘆了口氣:“這代人是真拼,以后怕是再難見著這樣的電影了。”
王建軍往嘴里灌了口酒,也沒聽清李哲說啥,眼睛瞪得溜圓:“你看這大鼻子,從那么高跳下來眉頭都不皺;那個小瘦子跟猴兒似的,飛檐走壁跟玩兒似的;還有這大胖子,這么重的身子,咋就能跳那么高?比咱村打谷場上的跳馬冠軍還靈!”
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都快濺到菜盤里了。
電影里的笑聲混著兄弟倆的討論聲飄出窗戶,金子趴在桌腿邊,尾巴隨著槍聲“啪嗒啪嗒”拍著地板,跟打拍子似的。
一瓶汾酒見了底,最后一個鏡頭定格時,王建軍還意猶未盡地搓著手:“哲子,還有錄像帶不?再放一部唄!”
李哲笑著把空酒瓶收起來:“今兒個晚了,你明天還得早起去市場采購。”他把盤子里剩下的雞胸肉、豆腐、花生米和黃瓜扒拉到一起,拌上兩勺米飯,連帶著湯汁倒進金子的搪瓷飯盆里。
王建軍一看就急了:“哎哎,這雞肉留著明天熱熱還能吃,你咋喂狗了?這要是讓大姑看見,非拿笤帚疙瘩抽你不可!”
“咱不缺這點肉。再說了,不讓我媽看見不就完了?”李哲摸摸金子的頭,見金子急得哈喇子直流,笑道:“吃吧”
金子狼吞虎咽的吞著,尾巴搖得更歡了。
王建軍搖搖頭,邊收拾碗筷邊嘟囔:“你就是錢多燒的……”
兩人叮叮當當地把碗碟送去廚房,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里,王建軍刷完碗筷,打了個酒嗝:“那我回前院了。”
“回吧,早點休息。”李哲招呼一聲,跟金子玩了沒一會兒,就聽見后院門“吱呀”一聲開了。
譚靜雅推著自行車進來,車筐里還放著個黑色的背包。她上身的墊肩西裝沾了些油煙味,喇叭褲褲腳沾了點塵土,可依舊遮不住長腿翹臀的好身段。
“回來了?”李哲站起身,“今兒個餐廳生意咋樣?”
“挺好的,晚上翻了兩桌。”譚靜雅擠出一抹笑,神色有些疲敝,“就是后廚的煤氣罐快沒氣了,明兒個得換一罐。”
“行,我跟王經理說。”
“那您歇著,我回了。”譚靜雅將自行車停在院里,提著背包走向西廂房,渾圓的臀部被喇叭褲緊裹著,勾勒出的曲線在燈光下格外顯眼。
李哲忍不住多瞧了兩眼,年輕的身體里氣血翻涌。
食色性也!沒啥不好意思的。
等西廂房的燈亮起來,李哲才收回目光。
他蹲下來撓著金子的下巴,心里卻想起了王婷,無論是身材、還是臉蛋都是一頂一的,但一想到她說結婚才能同房,李哲就有些郁悶。
“這年代啊……”李哲望著院墻上爬著的牽牛花,輕輕嘆了口氣。
這個年代信息閉塞,有的人保守得很,拉拉手都臉紅,碰一下胳膊能喊耍流氓;也有會玩的,打情罵俏,說說笑笑鉆了玉米地。
王婷也算是開明的了,讓親讓摸……最后一步卻不肯,終究解決不了問題。
要等她大學畢業結婚,至少還有兩三年……難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