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天天冷了下來,地上的落葉一天比一天多。
直到有一天,春香端著一個燒好的炭盆進屋,陳鳴才意識到,冬天已經到了。
到了七品后,氣血旺盛,寒暑不侵,對氣溫的變化不敏感了。
不過,陳鳴也沒有拒絕這個炭盆。他不需要,春香和夏香還是怕冷的。可以讓她們暖和點。
這天清晨,天還沒亮。
陳鳴早早就起來了,坐在屋檐下,看著院子里那棵葉子已經掉光了的桂樹的枝頭上,掛著的一串串冰晶。
“先生,所有學員已經到齊,應到五十三人,實到五十三人,請先生訓話。”
這時,洪子霖清點好人數后,大聲匯報。
陳鳴這才看向站在面前,排成幾列的學員,全都昂首挺腦,哪怕天氣嚴寒,也掩蓋不住他們身上少年人特有的朝氣。
“開始吧。”
他一聲令下,在場五十三名學員熟練無比地站起了樁,練起了武。
他依舊坐在藤椅上,時不時往某個學員身上掃一眼。
這些學員,跟著他時間最長的,都練了有一年多了,有幾個基礎打得很好,一看就是回家后也加練的。
從這些人的進度來看,也大致能判斷出誰的資質高,誰的資質普通。
這五十三個人里面,如果他不干預的話,在二十歲這前能成為武者的,也就只有三個。這還包括家學淵源的洪子霖在內。
“怪不得這個世界武者這么少,資質天賦好的比例確實小,再加上武道世家門派的壟斷……”
陳鳴正想著,注意到李晉川從月門里走進來。
自從李晉川突破到九品后,就沒有跟這些普通的學員們一起練了。平時都是在自己住的院子里練功。
李晉川來到陳鳴的身旁,恭敬地行了一禮,“師兄。”
陳鳴見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說道,“有事就直說吧?”
“我是來向師兄辭行了。多謝師兄的收留之恩。”
“你那位瑞叔回來了?”
“沒有,他托人給我送來了一封信,讓我前去江州。”
陳鳴問道,“那人可靠嗎?”
李晉川說道,“很可靠。瑞叔幫我聯系了一支商隊,明日一早便啟程。”
陳鳴點點頭,說道,“等你到了江州,派個人回來報平安。日后若是碰到了什么難事,盡可回來。那間小院,一直給你留著。”
“師兄——”
李晉川眼眶一下子紅了。
“走之前,記得去跟我大嫂道個別。”
“嗯。”
李晉川又行了一禮,才退了出去。
陳鳴看著少年那略顯削瘦的身影,心中有些感慨。他看得出,李晉川的身上也是有故事的,但是他從來沒有主動問過。
身為現代人,在職場上混過的,他向來很有邊界感,不會隨意去刺探別人的隱私。
像老柳這樣,自己主動寫信告訴他的,又不一樣了。證明他們交情到位了。
……
晨練結束后,學員們三五成群地從陳府離開。
陳鳴去跟家人們一起吃早餐,餐桌上,衛氏說到李晉川要離開的事情,一臉的不舍。
在她看來,李晉川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長得好看,平時話不多,卻很有禮數,練功刻苦,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武者了。
她希望自家兒子可以向他學習。
現在,他突然說要走了,自然是舍不得。
……
中午,陳鳴吃完飯后,乘坐馬車出門了。
隨著藥鋪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的馬車也換了一輛,變成了兩匹馬拉的大車,里面的布置也頗為豪華。
按照他哥陳睿的說法,現在他是有身份的人,座駕自然不能太寒磣。
春香還貼心地在車上準備了一個手爐,給他暖手用的。
馬車出了門后,向北一路疾行。
走出不遠,突然停下了。
陳鳴聽到外面人聲鼎沸,有點好奇,大冬天的,外面怎么這么多人,他問車夫,“前面怎么回事?”
車夫說道,“看樣子,好像今天是秋決問斬之日,很多人在那里等著看砍頭。”
斬首示眾?
陳鳴心中一動,劊子手這個職業不錯啊。殺一名武者,比擊敗一名武者的經驗值可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