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璞境,則是以秘境為根基,以靈氣和靈力為火焰淬煉肉身。
何謂玉璞?
玉璞者,未經琢磨的玉石也。
每一個修行者都是一塊石料,開辟秘境之后,便要對這塊石料進行琢磨和雕刻,比如巫族,從古至今在玉璞境都是強化肉身。
這也是所有修行者的共性。
沒有強大的肉身,便無法壓住強大的秘境,更無法承受更多更強的靈氣入體。
唯獨儒家除外。
儒家沒有玉璞境,儒家第二境,是初知。
初知天地之大,浩然無垠;初知自身之小,蜉蝣朝夕;初知世界之本,生長衰沒;初知萬物之博,萬象更替。
更是初知學問之終、之所、之用,以及初知做人之則、之規、之矩。
儒家第三境,不惑。
其實便是字面意思,此境界之儒家讀書人,學貫古今,欲求不惑。
當然,即使是圣人也無法做到盡無惑。
所謂不惑,是在他已經學過的學問里,問而無不答,答而無不對,更是對天地、修行、做人、規矩等諸多事擁有其見解。
知其所知,知其不所知,為不惑也。
這,是讀書人!
劍修梁笙,顯然知道眼前的女孩子是誰,也知道身為劍修的不易。
他只在無人的世界里堅持了六十多年。
不算天才。
但也不算蠢材,中人之姿。
在他選擇以死亡作為終點結束孤獨時,他得到了一把劍,一套心法,沒有劍法。
卻有兩段神念。
是他恩師攀附在劍上的,恩師一段神念說:“世間億萬年,修士千千萬,何以為尊,劍也,何以為重,劍也,何以為傲,仍然是劍。然九州劍修已黯,劍道已死千年,你得在下之劍,若是不愿練劍,棄之即可,若愿練劍,當是最好。若練劍,則須知一事,我輩劍修,長劍所向之處,當對得起劍修二字,亦對得起天地正氣,但于光明之處而出劍,若有不平事,拔劍斬之。須知人間劍修,是世間最能越境殺敵者,須知人間劍修,殺力最重!”
梁笙很喜歡恩師說的這一段話。
他喜歡武俠。
他是看著古龍、金庸、溫瑞安的書長大的八零后。
向往俠骨豪情。
他心中最崇拜的人,不是俠之大者郭靖,也不是幸運兒張無忌,更不是阿飛、小李探花,而是一個極其不出名的人。
王小石。
《說英雄誰是英雄》系列的王小石。
一個左手相思刀右手**劍的男人。
他的刀劍,只向光明,只斬黑暗。
他想做這樣的人——一個心向光明,手中長劍亦向光明的有血有肉的鮮活劍修,出劍只為不平事,就算將來走到了劍修那條斷頭路的盡頭,他也可以對自己笑說一句。
我無愧于俠骨。
無愧于劍。
此刻按住腰間長劍,眼神微暖,柔聲道:“有些事道理講得通,由你們讀書人去講,很好,有些事道理講不通,那就由我們這些粗人,用劍去講道理。”
讀書人,還是只讀書的好。
徐墨規不解。
梁笙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話語誠懇,“你去九州,我留下。”
徐墨規笑了。
她一直以為,只有她看透了這一場天選的真相。
沒想到……
梁笙竟然也知道了。
于是臉上滿滿的暖意,笑道:“你去九州,我留下。”
讀書人么……
就適合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