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賀時年向吳蘊秋匯報完本周的工作安排回到辦公室后。
桌上一個牛皮紙袋信封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下意識朝門外看了看,沒人。
猶豫了一下,拿起信封,拆開線條,看了起來。
越看,賀時年的眉色越發沉重起來。
這是一個信訪件。
里面講的內容,正是南坪鎮2300畝土地流轉的相關問題。
信中所述,比賀時年之前了解的更詳細,也更赤裸。
這封信為什么會出現在自己桌上?
又是誰送的?
按照程序,這類信訪件,應該先遞交到信訪辦。
信訪辦轉交給縣委辦主任歐華盛簽閱后,再呈送給吳蘊秋。
但有人悄悄放在了自己桌上,說明什么?
說明信訪件到歐華盛手中之后,被他壓了下來,并沒有呈送給吳蘊秋。
賀時年有些震驚,這么重要的材料,歐華盛居然沒有向上呈送。
這違反了組織程序。
不過,拿著這份材料,賀時年的心情又有些沉重。
如果自己呈送給吳蘊秋,和歐華盛一樣,都是違反程序。
但土地流轉,關乎人民的利益,關乎老百姓的生存。
一番思索后,賀時年終于做了決定。
為了老百姓的利益,哪怕事后被歐華盛批評,甚至被報復。
他也有必要讓吳蘊秋知道真相。
來到吳蘊秋辦公室,她正在伏案工作。
“秋姐,今早不知道誰在我辦公桌上放了一份材料,我拿不定主意,是否應該呈送給你過目。”
賀時年如此說,暗示了這份材料理應歐華盛呈送給她,但對方沒有。
“哦?”
聞言,吳蘊秋看了賀時年一眼,道:“什么材料?”
“關于南坪鎮土地非法流轉的上訪件。”
聽到土地兩個字,吳蘊秋來了興趣:“我看看。”
賀時年遞了上去,吳蘊秋翻開看了一眼標題,又抬頭問道:“你看過了嗎?”
“我看了一下。”
吳蘊秋并未著急往下看,而是說道:“你是從國土局出來的,這件事你之前清楚嗎?”
賀時年如實回答:“不瞞秋姐,我在國土局時,此事就是我負責,不過,我并沒有審批。”
“為什么沒有審批?”
“價格評估和部分土地使用性質存在問題,我不能昧著良心坑害老百姓。”
見吳蘊秋認真傾聽,賀時年繼續道:“2300畝土地中,有980畝屬于良田肥地。”
“按照“耕地復墾”的相關要求,這部分土地不能用于商用流轉,必須還給村民。”
吳蘊秋點了點頭,眼中有認同,問道:“那后面呢,這事怎么樣了?”
賀時年苦澀一笑,道:“我離開國土局后,科室長找人頂替了我,根據信訪材料所述,已經審批了。”
吳蘊秋眉頭微皺:“這么說,他們違規審批土地流轉?”
吳蘊秋從省委下來,身處高位。
并不是太清楚一線的具體工作流程和其中可能存在的貓膩。
“這種事,屢見不鮮。有利益的地方,就有資本家,有腐敗,還有踐踏法律的蛀蟲。”
吳蘊秋點了點頭,不再多問,目光落在材料上,看了起來。
漸漸地,她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看到最后,她眼中已經帶有怒火。
“簡直豈有此理,如果信訪材料屬實,他們這種行為就是損害老百姓的利益。”
賀時年給她添了水,不發一言。
沉思片刻,吳蘊秋合上材料,說道:“你讓歐華盛到我辦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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