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時年洋洋灑灑將一直憋在心里想說的話一口氣全都吐了出來。
三人看著賀時年,見他有些激動,但所言鏗鏘有力,眼神也格外堅定,不卑不亢。
并且說得有理有據,氣勢磅礴。
待他話音落下,蕭鼎棋一雙眸子微微動容,看著賀時年的目光也變得火熱起來。
“據我們所知,到目前為止,縱火案沒有破,殺人案也沒有破,孩子營養餐的問題也沒有得到整改和解決。”
賀時年喝了一口茶,道:“蕭老,我們對于一個問題的判斷,需要以信息渠道為基礎。我參與了審計,又以聯絡員的身份先后參與了縱火案,死亡案的調查。”
“從信息掌握的全面性而言,我可以拍著胸脯說,整個寧海縣沒有人比我掌握得更全面,別人的信息都存在參差不齊的情況。”
蕭鼎棋點了點頭繼續道:“你的這個說法很特別。”
“是嗎?蕭老,我們老祖宗有過一句話:來說是非者,本是是非人。要么我是非人,要么別人是非人。”
“你剛才說到縱火案,殺人案沒有破,這是事實,公安和檢察院的同志正在努力,破案講究證據,這需要時間。”
“至于孩子營養餐問題的整改,這關系到寧海縣24萬中小學生的健康和成長,想要快刀斬亂麻解決和整改,顯然不太現實,如果拍著腦袋就武斷決定,是對孩子們的不負責,是對歷史犯罪。”
賀時年最后一句話落下后,會場沉默下去,幾人彼此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相顧無言。
談話到此為止了,后面幾人沒有再詢問賀時年問題。
賀時年覺得自己的話應該可以起到一定的積極作用,但是,他心里依然不覺得樂觀。
這種類型的調查,往往是戴著有色眼鏡的,不在于被調查的對象說了什么,而在于調查者需要什么。
尺度的把控,完全不在談話對象,而在于談話者的主觀意向。
從迎賓館出來,賀時年長舒了一口氣,不管最后的結果如何,該說的,能說的,他都已經盡了最大努力。
他下意識掏出手機開機。
剛才談話前,為了避免被打擾,他就將手機關機了。
電話開機后,有數十條短信接二連三發了過來,他隨便點開一個,都是未接電話的提示。
其中最多的是自己的大舅賀憲達,其次就是自己的二舅賀憲偉。
一股不好的預感突然從心底升起,賀時年的心臟劇烈跳動了一下。
連忙撥通了大舅的電話,才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時年,你外婆摔倒了。”
“什么?”
賀時年的眸子驟然一緊,心臟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會摔倒了呢?”
“我也不清楚,鄉衛生所的救護車已經到了,人已經抬上車,我們現在往醫院趕。”
“外婆醒了嗎?”
“剛醒,但整個人處于迷糊狀態。”
“醫護人員怎么說,血壓正常嗎?”
“血壓偏高,可能是摔倒的原因。”
賀時年眉頭一皺道:“大舅,穩妥起見,直接將外婆送來寧海縣人民醫院,我現在馬上聯系主任醫師。”
“對了,大舅,讓外公不要擔心,留二舅在家照顧他,安撫好他的情緒,外婆一定會沒事的。”
“好!”
掛斷電話后,賀時年心中著急,但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必須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
給田冪打了電話,讓她幫忙向吳蘊秋請假。
田冪說:“調查組的事影響到南部新區物流集散基地的事了,吳書記正在處理。”
“難道是有人不想這個項目落地,故意和星力集團說了什么?”
或許是因為外婆的事情急,賀時年的這句話說得顯然沒有水平。
既然星力集團都知道調查組的事了,那肯定是有人故意透露的。
這是連傻子都知道的事。
“具體我也不清楚,吳書記一直在和葛懷頌溝通著。”
“好,我明白了,有什么我們隨時聯系。”
掛斷電話,賀時年打車朝寧海第一人民醫院而去。
在車上,賀時年想了想,最終還是撥通了人民醫院院長呂琛的電話。
呂琛就改進人民醫院服務水平,提升患者滿意度的事來找吳蘊秋匯報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