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時候,外婆的情況全面穩定下來,人也轉移到了普通病房,只不過是vip的。
這是呂琛的特意安排,原本賀時年想要拒絕,但考慮到外婆的情況,也就答應了。
果然不出賀時年的預料,后面幾天,送禮看望者絡繹不絕。
除了官場之人,甚至還有一些賀時年根本不認識,聞風趕來的商人。
值得一提的是,來的人中有財政局局長宋佳明,教育局局長胡光忠,公安局局長程勇等人。
最讓賀時年意外的是常務副縣長馮志寬。
馮志寬來的時候還帶了馮安平,和賀時年說了很多好聽的話。
而這些好話的背后,賀時年漸漸嗅出不同味道。
馮志寬來看人多少有點假,但向賀時年拋橄欖枝,傳達拉攏之意才是真。
賀時年不明白一個常務副縣長,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僅僅只是一個秘書,連個科級都不是的小米渣呀!
陸陸續續來的這些人讓賀時年心里越發惡寒。
如果被吳蘊秋知曉,哪怕嘴上不說什么,心里也會栽下一根刺。
為了盡可能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在外婆好轉后,賀時年盡量選擇避開。
在官場,一些迎來送往,人情世故,有時候還真沒辦法拒絕。
如果拒絕了,讓對方難堪的同時,又徹底將對方得罪。
在官場,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敵人。
哪怕賀時年不想和這些人成為朋友,但也至少應該避免成為敵人。
自從外婆轉到了普通病房,喬一娜每天只要一下班就協助著大舅母照顧外婆。
忙前忙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個媳婦有多好。
只有賀時年知道,喬一娜做的這一切,哪怕有一半是真的,另一半也是為了取得賀時年的原諒。
第四天的時候,喬海林和衛子琴夫婦來了。
帶了很多營養品,衛子琴自來熟般來到床前,問這問那,關懷備至,深情流露。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躺在病床上的是她媽呢!
到了第五天,外婆的情況終于徹底穩定下來,可以吃些流食了,人也清醒了,能說上幾句話。
賀時年意識到不能再繼續留在醫院陪護了,否則送禮者還會繼續聞訊趕來。
這幾天統計出的現金竟然達到了三十四萬之多,而禮品營養品等處理后,竟然也接近十萬。
手里捂著這些錢,一時間,賀時年有種寢食難安,如芒在背的感覺。
這天,賀時年將大舅,二舅喊到一起,將事情說了一遍。
“大舅,二舅,這幾天送禮慰問的,全部加起來接近四十萬了。”
大舅憨厚老實,一聽這個數字,眼睛瞪大:“時年,這個錢,我們可不能要。”
賀時年問:“大舅,你有什么好辦法?”
賀憲達想也沒想,道:“當然是退回去呀!”
二舅賀憲偉白了大舅一眼道:“退回去,哪有那么容易?如果退回去,時年在官場就將這些人全部得罪了。”
賀憲達道:“那怎么辦?這次媽做手術基本沒花什么錢,我們已經占了天大的便宜。現在反腐倡廉搞得那么緊,要了這些錢,豈不是害了時年?我們雖不大富大貴,但過日子沒問題,要那么多錢干什么?”
“以前我仇恨貪官,現在才知道,貪官有時候也很無奈,甚至可憐,人家送你,你不能不收,收了還不能退,長此以往,收禮的錢還不成了天文數字?”
賀憲偉也道:“是呀,要是我,天天做噩夢,寢食難安。你說媽這次手術占了天大便宜不說,又把時年給往火坑里推,這都什么事嘛?”
看著兄弟兩人你來我往辯論,賀時年搖了搖頭,笑道:“大舅,二舅,其實也不用那么擔心。”
兩人目光都看向了賀時年,他繼續道:“二舅,我記得我們獨家村小學年久失修好長時間了吧?我看這筆錢用于校舍修繕就挺好的。”
聞言,兩人都眼睛一亮,點了點頭。
大舅問道:“那如果人家問這些錢是哪里來的,我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