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海同志,這一直都是我的愿望呀!我也一直為此在努力,但不可否認,我們兩個黨政一把手之間,確實出現了點問題。”
“我一直在反思,問題出現在哪里?是我吳蘊秋太蠻橫了,壓抑了你,讓你受了委屈,還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但我又想,對于你,我還是足夠包容和忍耐的。說實話,我并不怕斗爭,在寧海我更不怕誰。我是州委任命的縣委書記,一把手,我為何要怕,哪怕我心虛了,我背后還有州委,州委背后還有省委。”
“既然如此,我為何要怕?”
“后面我想清楚了一個問題,寧海是人口大縣,如果我們一二把手之間不能和睦相處,發生了矛盾,斗得不可開交,最后受罪的是誰?是我們廣大的人民群眾,是老百姓。”
“而不管我們兩個的斗爭誰贏了,上面問責,都要各打五十大板,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也都將成為阻礙寧海發展的罪人。”
“但是,如果反過來,我們能夠和睦相處,將寧海的建設好,讓人民的生活得到極大的改善和提高,又會是怎樣一個結果?”
“難道州委會認為,所有的政績都是我吳蘊秋一個人搞出來的?我吳蘊秋何德何能,能一個人撐起一片天?”
可以看出沙俊海動容了,說:“蘊秋書記,我受黨教育多年,對人民利益的理解,對官道的理解還沒有你深刻,我應該沉下心,深刻理解一下‘和’字真正的意義。”
吳蘊秋繼續道:“有些人認為書記和縣長,本就是矛盾的對立面,我不這樣認為。當然,不可否認,有些地方確實矛盾尖銳,甚至彼此較勁,形成了強大破壞力。”
“縣委的決定,政府不執行,政府的提議,縣委也堅決否定。如果出現了這樣的局面,工作還能搞下去嗎?答案是否定的。”
“俊海同志,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嗎?”
沙俊海搖搖頭。
“我最大的愿望是,當我有一天要離開寧海了,你能拉著我的手說,蘊秋同志,感謝和你搭班子的這幾年,我會永遠記得這段歲月。”
“而對于我呢,希望我們都做出成績,而你被提拔去別的地方當書記,到時候我會在迎賓館親自為你踐行,同樣感謝我們一起搭班子的歲月。”
石達海臉上有些發燙,被吳蘊秋說得無地自容,但又不得不表態。
“蘊秋書記,你放心,政府一定堅決貫徹縣委的決定,牢記蘊秋書記的話,不打折扣執行,為了實現這個目標努力。”
吳蘊秋的話聽得賀時年也深深動容。
賀時年不禁想,吳蘊秋也就三十歲冒頭,除了在省委工作的幾年,并未沒有豐富的官場經驗。
為何卻能將經驗豐富的沙俊海斗得服服帖帖,這源于什么?
難道源于她的家庭?
想到這里,賀時年對吳蘊秋的家庭產生了莫大的好奇。
只是關于她的家庭,吳蘊秋從未提過。
因此賀時年只知道吳蘊秋是京圈人,但并不清楚她出生于怎樣的一個家庭。
這次的談話后,沙俊海徹底服了,亦或者迫于某種壓力讓他臣服。
那點因為斗爭輸了的陰霾,也徹底消失,擺正了位置,端正了自己。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沙俊海親自掛帥整頓政府口,對工作程序,執行力,程序正義,執法問題······等一系列問題進行了整頓。
以前,縣政府的很多決定都不通過縣委,對縣委要求積極推進的事也很消極。
此次的事情之后,縣政府一改往日疲態,對縣委的決定堅決擁護。
在多次會議上,沙俊海還有意引用了吳蘊秋的話作為開場白。
至此之后,吳蘊秋和沙俊海之間開啟了一段現代版的《將相和》。
時間很快到了縣委黨代會。
會議的時間是三天,這種會是比較枯燥的。
在會上,吳蘊秋重點提到了兩個方面。
第一是寧海的黨組織建設工作,第二是寧海縣的經濟工作。
因為稿子等會議材料賀時年已經過了幾遍,也就偷得浮生半日閑坐在隔壁的房間休息,思考著自己的人生和未來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