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薛見然三個字,方有泰的臉上閃過驚詫。
一雙原本古井無波的眼珠晃了晃。
隨即目光死死盯著蔡永恒。
“你說什么,薛省長的兒子?”
蔡永恒道:“方書記,千真萬確,正因如此,今天我和時年同志才來找你匯報。”
“這件事,時年同志比我更清楚情況。”
聞言,方有泰的目光又轉移到賀時年身上。
賀時年點了點頭道:“蔡書記說的是真的。”
“梅琳這個女人回國,只有一個目的,想要保齊硯山在判決中不死。”
“為此,她找了很多關系,但最開始的時候處處碰壁。”
“因為這個案子牽扯太大,不光涉及貪污腐敗,更涉及了命案和私藏槍支。”
“梅琳在走投無路后,不知道怎么就搭上了薛見然這條線。”
“最后兩人達成了一條,那就是梅琳出重金讓薛見然出手,保齊硯山不死。”
“作為代價,梅琳全力拿下青林鎮磷礦技改后的控制權,然后給予薛見然股份作為報酬。”
方有泰聽后徹底震驚了。
原先驚詫的目光中,帶起了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沉默下去,眉頭緊皺,看著窗外,手指敲打著沙發一腳。
幾人都沒有打擾方有泰思考。
就這樣靜靜觀察著他的面部變化。
過了許久,方有泰問道:“這件事薛省長知道嗎?”
賀時年搖了搖頭,道:“具體我們不清楚,不過,我想應該不知道。”
“哦?”
方有泰疑惑問道:“為什么?你是如何判斷的?”
賀時年坦然道:“薛省長位高權重,是全省四千八百萬人民的副省長。”
“如果他知道,我想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參與其中。”
“更不會允許他干預了司法的公正。”
“并且我聽說,常務副省長即將退休,而薛省長有可能更進一步。”
“這個時候他不可能給自己留下瑕疵,更不可能會縱容自己的兒子如此胡作非為。”
“方書記,這是我的猜測,因為換做是我站在他的位置,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方有泰聽了賀時年的話,眼里冒出了亮光。
有欣賞,有驚訝。
欣賞的是賀時年思考問題的邏輯縝密。
驚訝的是他竟然知道省里的人事關系。
從這一點,足以說明,賀時年的信息渠道超出了方有泰的認知。
方有泰點了點頭:“時年同志呀,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認同你的觀點。”
“這件事我會和薛省長通氣。”
賀時年知道這是方有泰的懷柔政策,在他的預料之中。
“方書記,我多說一句。除了薛見然之外,本地官員中,也有人參與了這件事。”
方有泰道:“本地官員就讓本地的執法機構處理。”
“永恒同志,你是紀委書記,有獨立辦案權,要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呀!”
蔡永恒重重點頭,道:“好,一定不辜負方書記的囑托。”
賀時年又道:“方書記,寧海本地的官員中,涉及到了正處級的干部。”
方有泰聞言又是一驚,他似乎在思考著這人到底是誰。
賀時年沒有說破,也沒有必要說破。
因為方有泰很快就會知道。
方有泰目光落在州紀委書記季道平身上。
“道平同志,這件事你親自處理,直接向我匯報。”
“不管涉及誰,只要敢踐踏法律紅線,敢違背黨志黨心,一律嚴懲不貸。”
季道平點點頭道:“好,方書記,我知道怎么做了。”
談話到這里,方有泰看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