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大富有些尷尬,更有些憤怒。
“賀時年同志,我再說一遍,今天是解決問題的,而不是制造問題的。”
“相比于東開區發展的大計,保證速度盡快竣工才是最重要的。”
或許是因為一時情急,柴大富這句話說得很沒有水平。
完全就不是一個副縣長應該說的話。
他的話已經很明顯了,在保證速度的情況下,完全可以不考慮質量問題。
賀時年見柴大富如此,也不怕得罪他了。
既然早晚都要得罪,何必又一而再再而三忍讓和遷就。
“柴縣長,你的話代表的縣政府,代表了縣委嗎?”
“如果只保速度,那么質量問題怎么辦?到時候出了問題誰負責?”
“如果柴縣長說的是縣委縣政府的決定,那么請下發正式文件,明確責任主體。”
“這也是剛才柴縣長說的嘛,明確責任與分工,自己挖坑自己填。”
“那么這件事就和東開區沒有關系,日后出了問題,也不能讓東開區承擔責任。”
賀時年這一系列的話,瞬間將火藥引爆。
會議室的氣氛一時間變得肅然。
很多人都噤若寒蟬,心臟狂跳。
更有甚者,聽了這些話后,汗流浹背,冷汗直冒。
在有些人看來,賀時年太大膽了,竟然敢公然和上級對抗。
他們覺得賀時年還是太年輕,太沖動了。
當然,還有人偷著樂。
賀時年得罪柴大富,這是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現。
是作死的節奏。
鄧春榮此時心里都要樂開花了。
他已經看到了賀時年下臺之后的狼狽樣子。
柴大富臉色都氣黑了,滿身的肥肉不受控制抖動著。
“賀時年,你這是什么話,我什么時候說過我代表縣委縣政府了?”
“我什么時候又說過,只注重速度,不考慮質量了?”
“我的意思一直很明確,事情分輕重緩急,先保速度,再回頭整改。”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不但是我的意思,也是阮縣長的意思。”
“你不要歪曲事實,更不要口不擇言,你公然反對,反對的就是阮縣長,反對的就是縣政府。”
好大一頂帽子,好大一個屎盆子。
這幾句話說明柴大富并不傻,至少知道將阮南州搬出來說事。
同時,這幾句話說得也有一定水平。
賀時年絲毫不懼,笑道:“柴縣長,如果剛才我情緒激動了一點,那么我為此道歉。”
“但如果縣政府的要求是先保速度,竣工之后再回頭整改,那么我還是希望縣政府能夠下文說明此事。”
“這樣,日后如果真出現問題,我們也有據可依,有據可查。”
柴大富咬牙切齒,真想跳起來和賀時年干一架。
當然,他干是干不過的。
這事能下文嗎?
要是能下文,還用等到今天?
他柴大富還用鋪墊那么多?
又是講明確分工和責任,又是說各掃門前雪。
柴大富無言反駁,氣氛一度降到冰點。
賀時年又道:“柴縣長,不下文也行。剛才說的明確責任說得很清楚。”
“這件事從本質上是管委會的事,不是黨工委,更不是我這個黨工委書記的事。”
“那么就交給鄧春榮同志全權負責吧,我不再插手具體過程,只管結果。”
“當然,我也有必要強調,這件事如果事后出了問題,我不再承擔任何個人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