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待到深夜時分,家主還是未歸,整個鶴府都沸騰了起來。
先是各處找了沒找到。
然后又得知闕鶴清晨外出后,便沒了下落。
再后,他們又知道闕鶴是和新認識的兩個于家護衛一同外出的,那倆護衛也未歸來。
這一下,鶴府徹底炸開了。
清月小娘子是仙符衛,她急忙調動巡衛到處搜尋侄子下落。
一番搜尋未果,淺雪大夫人則是一跺腳,匆匆去到靈堂,擦了擦亡夫靈位上的塵埃,然后抱著靈位跑到闕家本家去哭,要他們主持公道。
闕府本家前幾日才來賀了喜的,這情分還沒淡,于是便派了人去于家詢問情況。
于家也很懵。
一行人又組織了人連夜出城搜查,但一無所獲。
直到次日傍晚,近兩天沒合眼的淺雪大夫人才拖著疲憊的嬌軀回到鶴府,有些失魂落魄。
她推開房門,失神地側臥在榻,暗暗垂淚。
忽的,她在枕頭下看到了一頁信角。
她愣了下,疑惑地拈著那信角,抽出整張信來。
她展開信,熟悉的筆跡撲面而來。
她急忙收起信,來到窗前看了看周邊,見沒人,這才返回重新看起信來。
信上講述了許多事,從那日闕嬋大婚,到闕鶴買醉,結交樂家兄弟為知己,再到闕鶴提議聯姻,讓母親和于家修士聯姻以制衡宋沉
字跡很亂,洋洋灑灑,直到最后又將樂家兄弟實為晉國細作等全部道來。
收尾一段則是說剛好遇上父親故交,那前輩給了他一些金子,讓他去南方城鎮白手起家,待到風頭過去,說不定有機會返回等等等等
大夫人只看的心驚肉跳。
她不敢置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筆跡做不得假,甚至上面還有淚漬,最關鍵的是這信實在看不出來有別的什么目的,更像是在純粹的報平安。
一時間,她心頭復雜。
首先,她覺得闕深云根本沒有這種能為他違反規矩、私放細作、并幫著毀尸滅跡、做出萬全安排的知交。
縱然生前有些人和他玩的不錯,但遇到這種能立功的情況,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放過。更有甚者,那些人還會親手來鶴府抄家,然后將自己,將清月送入教坊司,之后則會匆匆入教坊,點她姐妹陪酒尋樂,輪番褻玩,然后還笑著問一句“我比闕深云何如”?
其次,她是根本沒想過自家兒子竟然會做出這種蠢事,會如此的容不下宋沉。且不說于家是晉國細作,便不是,那就能聯姻么?這與引狼入室有什么區別?她若真與那叫于呈的修士聯姻了,鶴府便沒了,而她十有八九也只會當個小妾,任由羞辱。這真和白給沒有區別了。
一時間,大夫人只覺心灰意冷,又氣又惱。
而差點卷入細作漩渦這種事,則又讓她心底生出一種難言的恐懼。
她匆忙掃視四周。
墻角碳爐中,獸金碳正浮騰著溫吞的火苗,帶給這獨自一人的寒室些微暖意。
大夫人起身,將信三兩下撕得粉碎,再一點點撒入碳孔中,待到焚盡才舒了口氣。
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