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后,吳志存開始嚎啕大哭。
沈新默默仰頭,努力的把眼淚憋回去。
心里就跟填了草一樣,一跳就好像拿砂紙在磨,堵的難受。
吳志存那沒有眼淚的干嚎,沈新有些聽不下去了,轉身走到廚房外面。
張健嘆口氣,跟了過來。
他猶豫一下,開解道:“小沈,我知道你想當刑警,可能在你心里,刑警是一個特別偉大,有使命感,榮譽感的職業。”
“這當然是,而你能懷有這種使命感,也是一件好事,但我還是想提醒你,說到底,它也只是一份職業。”
“而且這一行干久了,見過黑暗的事情太多,如果共情心太強的話,心理承受不住,真的是會崩潰的。”
沈新抬起頭,反問道:“所以呢,就當沒看見嗎?”
“當然不是。”
張健搖頭,道:“你可以同情受害者,理解他們的痛苦,但你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你是警察,你的職責是把案子查清楚,不是去共情受害者家屬,替他們悲傷沒用,把案子查清楚,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之間的悲喜不是相通的,你也永遠無法理解他們經歷了什么樣的痛苦。”
“投入過多的感情,只會影響你的判斷,就像當年我……”
說到這兒,張健猛地收口。
沈新下意識的望向他,當年什么?
“沒什么。”張健搖搖頭,然后道:“其實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可以說不是你,這個案子到現在也不會有結果。”
不是沈新找到了樂樂,不是沈新注意到了樂樂的異常行為,這個案子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大白于天下。
沈新苦笑。
說是這么說,可就是高興不起來。
張健也沒奢望三兩句話就能勸住沈新。
照他的想法,年輕嘛,非得經歷的多了,才能明白這些道理。
“如果你真覺得難受,那就幫著吳大爺,把后事料理好,他眼睛瞎了,各方面不方便,對你來說,也算是有始有終。”張健又道。
沈新點頭,自己也是這么想的。
什么事情,總要有始有終才行。
“張隊,我沒事的,謝謝。”
“謝什么。”
張健不在意的笑笑,又道:“倒是你,吳家望這個案子,你是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保不齊又是一個嘉獎,你小子才轉正啊。”
懸了七年的失蹤案,能夠破獲,于情于理,都要進行嘉獎。
沈新嘆口氣,嘉獎什么的,其實自己真沒想那么多。
而且現在想想,沈新寧愿這案子就那么懸著,至少吳志存心里還能懷著希望。
吳志存再悲傷,再不想接受,事情已經這樣了。
只能接受。
陳超幫吳志存采了血。
還要和挖掘出來的尸骨做dna對比。
不是高進瑞承認那尸體是吳家望就行的。
這次的案件很特殊。
七年前發生的。
當時沒有監控,更沒有任何人證。
高進瑞在堂哥家清洗了痕跡,多年過去,找不到任何證據。
天籟車拆干凈了,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就是這臺車撞到了吳家望。
所以到了最后,還是那瓶眼藥水,成為了最有力的證據。
吳志存這邊,想要孫子的遺體,辦理后事。
正常來說,刑事兇殺案件,受害者遺體要等案件審理結束,甚至于死刑復核之后才能由家屬領回。
因為尸體是重要的證據,審訊過程中,是有可能存在兇手翻案,然后重新調查的可能性。
而這個時間就長了,可能要一到兩年才行。
考慮到吳志存被埋了七年,尸體已經白骨化,遺體的鑒定價值有限,分局和檢察院慎重商量,并考慮了吳志存的個人意愿之后,留下檢材,出具專業的尸檢報告之后,把遺體交還給了吳志存。
而這已經是半個月之后了。
后事是社區幫著料理的,下葬的這一天,沈新也特意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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