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注意到姜琪的額頭右側有血腫。
“說不好,要說自殺吧,白紀飛說過,她現在病程已經進化到中晚期,連軀干都不怎么能動了。”
白紀飛說過,如今的姜琪說話都不是那么清楚,真要沒人幫忙,自己只能在地上像毛毛蟲一樣的蠕動。
這種情況下,想要從樓梯上滾下去,感覺對她來說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說到這兒,沈新道:“其實我挺好奇的,她說要找個沒人的地方了結自己,怎么了結呢,把自己餓死?”
她的想法是不麻煩任何人。
如果有人幫她自殺,無論怎么做,比如給她購買安眠藥,這都是犯罪。
會拖累別人。
而她如今這個情況,刀都拿不起來,想來想去,只有把自己餓死。
丁雨薇微微皺眉:“餓死應該很痛苦吧。”
沈新點頭。
或者說是渴死。
十天半月不吃飯,都不一定餓死,但三天不喝水,真能死人的。
她開始散發尸臭,時間上推測是初七初八死的。
她初六上午失蹤的。
假如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不喝水,到初八,差不多真能把自己渴死。
不過這得多痛苦啊。
之前在警校,大比武,沈新比到中暑,那感覺都是生不如死,而把自己生生渴死,那不知道要痛苦多少倍。
倆人沉默著。
開到南江地界的時候,丁雨薇才突然開口:“你說會不會她的計劃就是把自己渴死,然后在瀕死的時候,實在是扛不住了,自己從二樓,想去一樓找水喝,然后從樓梯上滾下去,摔死了。”
明知道樓下就有水龍頭,有水的情況,大腦會逼著你去尋水。
昏昏沉沉的情況下,從樓梯上滾下去并不奇怪。
沈新眨了眨酸脹的眼睛,道:“要是這樣的話,那臨死之前,她可是有夠痛苦的。”
初六當天晚上被外國朋友送到房子里,沒人照顧,什么都做不了,靜靜的在那兒等待死亡的到來。
身體缺水導致的各種反應,她得全受著,恐怕每一秒都是煎熬。
直到大腦感覺到了危險,促使她去樓下尋水。
然后又滾下樓梯。
假如要是當時沒立即摔死,口齒不清,無人理會,就這么孤零零的死去了,這種死法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要的。
返回分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還有不少人沒下班呢。
陳超還給準備了夜宵,見沈新倆人回來,招呼一起吃。
“不用,吃過了。”
沈新坐下,問白紀飛父母什么情況。
進門的時候,看見在接待室里坐著呢。
老倆口都在。
老頭兒幾張椅子一搭,躺在那兒。
老太太則是跟入定一般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別提了,死活勸不走,讓他們去宿舍休息休息,也不愿意去。”趙天星扒拉著炒面道。
周忠義說通知他們親戚了,正從平虞往這兒趕呢,到時候應該能把人勸走。
沈新點點頭,又問陳超有沒有告訴白紀飛姜琪的死訊。
“說了。”
陳超點頭,姜琪的死亡要調查,不說怎么行呢。
沈新想問什么反應,趙天星已經搶先道:“別提了,嚎了半天,現在還讓人盯著呢。”
沈新默然。
白紀飛的行為當然不可取,但如今姜琪真死了,說起來也是挺可悲的。
沈新不想再提,扯開話題,扭頭問遠處的李海峰。
“峰哥,李一豪那邊有進展了嗎,有交代王強的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