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永建和臨水那邊也是同樣的做法。
如今大網已經撒出去,至于有沒有結果,不知道。
沈新自然也不能閑著,盤算著再去見見郭金華。
當面對線。
當然不是驚一驚嫌疑人的那種做法。
有些案子,在找不到線索的時候,可以這么做,讓嫌疑人自己慌張,認為警察盯上自己,從而有所行動,試圖銷毀某些證據。
郭金華不是這樣。
沈新一不會透露調查進展,二,他就是想有所動作,也動不了。
“我就是單純的想看看他,盯著他的眼睛,看看我的直覺準不準。”沈新指了指自己雙眼。
之前,沒把郭金華當嫌疑人,看他的時候,把他當成一個受害人。
而現在他是嫌疑人。
所以感覺是不一樣的。
楊澤然玩味一笑:“可以啊,我干了四年,都沒有混出刑警的直覺呢。”
他知道,有些辦了一輩子案的老刑警,因為豐富的經驗,會有所謂的直覺。
可沈新?
入職兩年還不到呢。
“嘿,瞧不起人是不是。”
沈新輕哼一聲,自己入職時間是短,但辦的命案可不少。
不多時,倆人抵達亭陽醫院。
母子倆就在透析室。
郭金華生無可戀的躺在那里。
他母親陶一萍守在旁邊,目不轉睛的盯著透析設備,看著那溫熱的鮮血被抽出來,流轉一圈兒,再冰涼的輸回身體。
“阿姨,您坐。”
沈新客氣著往回推椅子,然后開始拉家常。
自然要說到郭金華的病。
他因為透析,胳膊上鼓了很大的包,觸目驚心。
至于病情,還在不斷惡化。
說起治療方案的時候,沈新試探著提了一嘴腎移植。
提起這個,郭金華表情抵觸,陶一萍卻開始抹眼淚。
“我們想捐給他。”
陶一萍抽了下鼻子,道:“我們就這一個兒子啊,別說一個腎,就是兩個腎都給他,我們也愿意。”
“可他不要啊。”
陶一萍眼淚止不住的掉。
郭金華瞪著眼睛,努力的把話講清楚:“捐了有什么用,又治不好,還是一樣要死。”
他話說的急。
沈新連忙勸他別激動。
他的病情,沈新自然咨詢過他的主治醫生。
得知他父母其實偷偷做過匹配,還都匹配上了。
畢竟是親生父母,幾率很大的。
但郭金華自己不愿意接受腎移植,理由不少。
比如手術費用高昂。
其次就算做了腎移植,也僅僅是改善生活質量,并不代表能夠徹底治愈。
還要終生服用抗排異藥物,會降低免疫力,他這種情況,免疫力降下來,別的病就可能爆發。
而且父母年齡大,腎移植手術的風險也很大。
“我都說了,你們還能活二十年,捐給我,我活不了十年,那捐了干嘛。”郭金華瞪著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感覺得到,他很孝順,不愿意父母為自己做這么大的犧牲。
可換句話說,他有那么一種一心求死的想法。
“是我的不對,不該提這個的。”沈新連忙說道歉,順口道:“郭金華,你也看開點兒,日子還長著呢,多想點兒高興的。”
“對了,我們今天過來,就是想告訴你,你們的案子有進展了,我們離真相已經不遠,快要鎖定兇手了。”
說完的瞬間,沈新和楊澤然,幾乎同時望向了郭金華,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
沈新有意做了引導,讓他處于情緒激動的時候。
這個時候他被情緒左右,真情流露。
然后突然襲擊,告知他案子有進展,要鎖定兇手了。
假如他不是兇手,他意外,然后應該是驚喜。
畢竟妻子死了,他又淪落成這樣,他應該恨,無比的憤恨那個兇手。
可他要是兇手,那這一剎那,或許會流露出不自然的反應。
一瞬間,郭金華表情錯愕。
然后就是驚喜,本能的抬頭,急切的望向沈新,張口要說話。
可本來說話就困難,現在激動之下,張著嘴啊啊啊了好幾聲,根本說不出口。
但他臉上的喜色無比的真實。
這一刻,沈新突然動搖了。
莫非,自己猜錯了,郭金華就是單純的受害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