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的話,暫時沒法兒進行。
陶一萍去醫院檢查了一下,緩過來了,沒太大問題。
夫妻倆如今已經來到分局。
趙天星探聽了一下情況,回來直搖頭,說不好辦。
“我聽甘勇說的,那人一見到孫隊,當場就跪那兒了,把孫隊臉都嚇白了。”
“現在根本勸不住,扶都扶不起來,跟他們好話說盡,沒用,就認準一點,問咱們為什么抓郭金華。”
“說郭金華也中毒了,還有,沈新,人嚷嚷著可要見你呢,說你說的,案子有進展了,有希望,現在要你給個說法。”
趙天星繪聲繪色的形容,直搖頭。
就是因為這一點,沈新才沒有現身。
坐下之后,趙天星還出餿主意:“我覺得應該通知付蘭婷那邊,讓他們自己去吵,魔法對轟。”
本來同仇敵愾的,現在嘛,要是讓付蘭婷父母知道郭金華才是毒死女兒的真兇,這親家也不用做了。
沈新無語的瞪了他一眼:“你就別添亂了。”
嚴主任叫嚴鵬。
吃過飯,沈新,還有孫釗,幾個人碰了個頭,討論情況。
嚴鵬道:“案情我已經了解,也跟他聊了,我個人分析啊,他可能真的有分離性遺忘。”
“我注意到,提起郭美靜的時候,他語氣,表情中充滿了美好,他應該真的很愛這個女兒。”
“所以郭美靜的去世,讓他情感上無法接受。”
“而同時呢,我也感覺得到,提到付蘭婷,他同樣很愛這個妻子,可又充滿了自責。”
“我能夠感覺到他心理上的糾結,所以他選擇性的遺忘了這些事情,然后給自己虛擬出了一種解釋。”
“也就是兇手是別人,這樣他情感上能夠接受,有個宣泄的途徑。”
見沈新倆人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嚴鵬也不再多說,抱著胳膊沉思了一會兒。
“如果是普通病人,我會建議他慢慢的去做心理疏導。”
“但他是嫌疑人,還涉及到命案,我的建議是刺激他,打破他的心理安全屏障。”
“就用你們得到的那些確切的證據,去一次次的告訴他,然后給他時間,讓他自己去思考,不斷的形成刺激,從而把那些記憶想起來。”
“總之可以激烈一些,創傷就是傷疤,沒可能安全的揭開,必定要承受痛苦。”
他抬頭望向倆人,問聽懂了沒。
沈新點頭。
就一句話,繼續審唄。
當天晚些時候,趁著郭金華情緒穩定一些,又進行了一次審訊。
方式也變了,就把所有證據甩給他,然后質問他具體的作案過程。
言辭激烈,就問他長達兩個多月的投毒,每天看著妻子痛苦,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
郭金華人幾乎癲狂,抱著頭,瘋狂的搖頭,胡言亂語的說自己不知道。
直到最后身體受不了,又被拉回去緩解。
而郭開泰這邊,聯系了他們親屬,好說歹說,把倆人勸了回去。
當天夜里沒有再審。
嚴鵬的意思,要給他時間去思考。
等于說他自己編造了一個謊言,就像那些被傳銷的人一樣,就得告訴他們事實,他們自己就會反思,情緒上沖突,直到最后接受現實。
但沒想到,第二天一早,沈新這邊還沒到分局,就接到了陳超的電話。
情況不妙。
先是郭開泰夫妻倆,一大早就跑到了分局大門口,陶一萍就像古時候擊鼓鳴冤一樣,直接往大門口一跪,死活不起來了。
結果這邊還沒勸住,付蘭婷那邊也來人了。
應該是消息傳開,得了信兒,知道警方把郭金華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