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金華表情痛苦到了極點,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就跟著了魔一樣,我真不知道,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對不起你,對不起蘭亭,還有他們一家子。”
“我該死啊!”
郭開泰捂著心口,痛苦搖頭。
一家三口,只剩下哭聲。
幾分鐘后,郭開泰父母被請了出去。
“沈警官,謝謝。”
臨出門的時候,郭開泰扭頭,沖沈新鞠躬道謝,然后道:“我兒子犯了罪,我不為他辯解什么,就覺得羞愧,對不起蘭亭一家人。”
“如果不是您,我到死都不會知道蘭亭是怎么死的……”
他心亂如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說到這兒,再也說不下去,只最后再看了眼兒子,扶著妻子緩緩走出。
六十多歲的他,這兩年已經操心到了極點。
而如今短短幾天,更是蒼老了許多。
郭金華捂著臉,不斷的說對不起。
沈新輕嘆口氣,讓他冷靜一下,然后進行透析。
上了儀器,郭金華稍稍冷靜一些,躺了會兒,主動開口,想交代情況。
“不急。”沈新抬手攔住他,讓他先透析,回頭想清楚了再說。
四個小時的透析,挺漫長的。
郭金華躺在床上,只靜靜的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帶回局里,又休息了一段時間,當天傍晚時分,才再次進行審訊。
依舊是楊澤然主審。
現在基礎已經打好,所以楊澤然又換了個策略,直接從開頭開始問。
也就是何麗媛聽見的那次爭吵。
楊澤然問郭金華,付蘭婷到底說了什么。
郭金華神色平靜,靜靜的坐著,好半晌才搖搖頭:“我不太記得了。”
楊澤然眉毛一挑,這個時候還裝糊涂?
郭金華急忙搖頭:“警察同志,我不是不想說,我是真的不太記得了。”
“那些日子,我后來想想,就感覺跟做了場噩夢一樣,尤其是變成現在這樣以后,有的時候我感覺什么都記不起來,腦子都是糊涂的。”
楊澤然不確定他說的是否是實話,只出聲引導,復述了何麗媛的話。
何麗媛聽見郭金華質問付蘭婷,問她到底想干嘛,為什么不給郭美靜治療,要放棄。
然后付蘭婷辯解自己不是那個意思。
郭金華擰著眉毛,神色痛苦的想了好久,才喃喃道:“我真的不太記得她說什么了,好像就是說要帶靜靜去瓊州什么的。”
“那個時候醫生說了,出遠門有風險,我擔心,她好像說這是靜靜最后的愿望。”
隨著講述,郭金華的記憶好像變得逐漸清晰。
“所以我就很生氣,感覺她不想給靜靜治了,就好像那是靜靜最后一個生日一樣,所以我們就吵了一架。”
觀察室內,沈新孫釗等人都在。
丁雨薇輕聲道:“那等于說付蘭婷也沒有說出放棄治療的話。”
沈新點頭。
從郭金華的描述看,感覺是當時郭美靜提出想去瓊州,去天涯海角。
然而郭金華不同意,覺得風險太大,還應該繼續找地方治療。
而付蘭婷可能更理智一些,心里清楚沒有希望了,不想讓郭美靜帶著遺憾去世,這才提議想讓郭美靜去瓊州。
但就是這番話,被郭金華曲解為了付蘭婷想放棄治療,不想給郭美靜治了。
審訊室內,楊澤然問起了瓊州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