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巔峰準帝極盡升華攜極道帝兵于界海之上橫擊不世大敵!”
聞聽此言,周遭眾人無不是驚呼出聲,紛紛圍而上前,急急喊道:
“然后呢?然后呢?”
“何等妖孽如此可怕?”
“快快說來,快快說來啊!”
而被眾人圍堵在最深處的那人則是不急不緩的繼續說了下去道:
“只見那界海之上,有青鱗巨物破水而出,身長萬丈,眼若大日!背鰭如刃劃破云翳,與巔峰準帝遙遙相對!想來只等須彌之間,兩尊無上存在就將斗個天翻地覆!”
人群越發急躁,都想要趕快聽到下文。
故而吆喝者,催促者甚眾,更有豪客直接從腰間解開錢袋隨手一抓灑落大片銅錢喊道:
“過癮,過癮,快快說來,大爺的賞錢絕對不缺!”
銅錢落地的聲音配合越發高亢的故事,自然讓人群的氣氛越發上漲。
中間那被眾人圍堵的絲毫不見身影的說客,卻是故意拉長了聲線,直到人群真的要急不可耐了才是一笑之下繼續說了下去。
隨著日頭漸西,這一場說書也就慢慢到了尾聲。
“界海之上早已風平浪靜,似那場無上之戰只是過眼云煙,夢中莊周。唯有帝兵哀鳴長嘶,盤旋其上,久久不愿離去。昔年橫掃八荒的身影,終究是和那青鱗同沉幽淵!”
終于聽到了最后的人群先是酣暢淋漓的長出了一口濁氣,隨后又是無不嘆惋的說道:
“可惜了,如此人物還是冒進了。”
“若非是那妖孽仗著界海地利,帶著極道帝兵的人物怎會死給一個孽畜?”
“就是,就是,不過靠著地利欺人罷了!”
雖然明知是個故事,可人群就是忍不住的議論紛紛。
當然,這也正說明了這個故事的優秀,以及這個說書人的出彩。
好的故事,好的說客,都是缺一不可。
而在散開不少的人群之中,那位說書人的身影終于顯露了出來。
和茶館酒樓里的坐堂先生不同,這位先生看著分外年輕。
而且不知為何的,頭發寸短,讓人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剛還俗的和尚。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條僻靜山路上,他不僅是唯一一個說書先生,還是他們見過的最好的說書先生!
以往的那些坐堂先生們,不僅架子大的離譜,坐堂錢潤口錢那一點少一個子都別想開口。
這位小先生則不同,沒錢也沒關系,捧個人場自然是好的。
當然了,若是能給幾個銅板,送一塊燒餅加一壺涼茶那就更好了!
最關鍵的還是以往的那些坐堂先生們說的都是早就聽了七八百遍的爛谷子玩意。
可這位啊,不僅能和他們這群翻山越嶺的苦哈哈打成一片,說的還都是聞所未聞的新奇故事。
故而來往眾人都喜歡聽他說書,還愿意尊他一聲小先生。
只是人有百相,各不相同。有捧場的,自然也有不滿的。
所以在人群之外,就有一群馬幫的人不屑道:
“說來說去,不就是一個不知進退的漁翁被大魚拖著淹死在了湖底嗎?”
此話一出頓時引得其余人的不滿:
“你這人怎么說話的?”
“你嫌棄小先生說的不好?那你給錢了嗎?啥都沒有哪里來的臉皮說這話?”
“你人多,我們人就少了不成?”
對方顯然也沒想到這群人居然這么維護這個說書的。
一時之間顯得有些下不了臺。
但為了面子,他還是梗著脖子說道:
“我剛來自然不給賞錢。”
才出口就有人嬉笑道:
“別聽他放屁,我早就看到他來了,還把脖子伸的老長了在聽呢!”
這話把他越發架在了火上之余也是讓人群一陣哄笑。
“原來是個沒錢嘴硬的破落戶啊,這還敢說自己是馬幫的人?馬屁幫吧!哈哈哈!”
這話不僅把那人罵了進去,也把他身后的馬幫罵了進去。
這馬幫雖然沒打旗號說明不是那幾個有名的大馬幫,但能湊出馱馬跑商的人自然有一股子傲氣。
加之他們年輕人很多,所以當即就有幾個要按不住性子上去開干。
瞅見了這一點的小先生將剛剛豪客灑落的最后一枚銅子兒撿起后,主動插入了人群中間說道: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大家都是出來糊口的,沒必要失了和氣,我知諸位是為了我好,也知這位先生只是嫌棄我說的不合他的胃口。”
“既然這樣,這位先生你不妨說說,你更想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