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是長久的沉默。彷佛說出這幾個字來就已經力盡。
深深皺起眉頭的杜鳶,不知為何覺得這似乎和自己第一次來這兒為這位清理神臺時差不多。
都是艱澀難行。
所以,這一次還得是我來?
揉了揉眉頭后,杜鳶也只得笑著繼續。
沒道理都這個份上了,反而溜走了。
不過在繼續之前,杜鳶也沒忘記將手中瓦片交給漢子道:
“現在你看看,還拿不拿的動?”
漢子小心翼翼的接過瓦片,雙手捧上時還下意識的用上了此生最大的力氣。
領教過這瓦片厲害的他,生怕上手就是不能承受之重。
可真的入手之后,他卻是驚奇的喊道:
“哎,正常了?不重,這?”
驚愕之下,他又試了試其余的碎瓦。
上手,用力,只消片刻,他就訕訕一笑的放棄了。
到這兒,杜鳶也就看明白了,這個神像屋頂上的破洞,只能他來補。
“看來只能是貧道來了。”他拱手道,“還請諸位鄉親,教教貧道這修繕的手藝。”
“哪里的話,就是麻煩道長了。”
村民們教得認真,這修繕的步驟說來也不算難。
可唯一出乎杜鳶意料的是:
揭瓦時已如稚子抬石般吃力,而搭瓦卻更像與公牛角力般難以落下。
杜鳶還讓周圍的村民們試了,無論是臂膀虬結的壯漢,面龐稚嫩、心性純凈的孩童,還是未出閣的姑娘。
誰來都是落不下,揭不開。
真就只能他一個人來。
待神像頭頂的破洞只差最后一片瓦便能蓋好,
杜鳶環顧四周,廟內其余地方,早已被村民們修繕一新。
畢竟,唯一與尋常不同的,便只有他負責的這處。
因此,這手中瓦,不僅是填補此洞的終末一片。
亦是整座神廟最后尚待補全的空缺。
杜鳶掂了掂手中瓦片,搖頭失笑:
“你啊你,可真是讓貧道費了好一番功夫!”
說完,杜鳶就要將其落下。
但這一次,杜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恍惚之間,他感覺自己看見的不是屋瓦空缺的孔洞,而是天下江河,四海五湖?!
無窮無盡的水運在這小小泥瓦之下瘋狂翻涌,只為將這最后一補死死擋住。
‘不必強求’
那個聲音也在的杜鳶耳畔響起。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句。
‘我已受你恩惠良多’
杜鳶心頭一凝,正如前面所言,沒道理都這個份上了,卻要就此停下。
飛劍御敵之法,于此全然無用。
既如此——
杜鳶抬手,五指如山,做佛國倒懸,壓于其上。舌綻春雷般一聲大喝:
“般若巴嘛空!”
佛光現,江河平,四海服。
這神廟的最后一補亦是齊全。
且,這一刻,萬古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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