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王府,安青王書房之中。
這位封地青州的王爺正出神的看著眼前的兩樣事物。
一樣是一碗清水,另一樣是一把寬背大刀。
前者雖是清澈晶瑩,但看不出什么特殊。
后者雖仔細清洗過,可依舊帶著濃重腥臭。
良久之后,怔怔出神的安青王最終還是端起了那碗清水將之送入口中。
清澈甘甜,且的確感覺有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舒緩。
不過因為不夠明顯,安青王也拿不準究竟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還是此水當真不俗。
他身旁的一名偏將見狀,不由得說道:
“王爺,不若末將帶人,將那妖丹直接撈出?”
安青王放下水碗道:
“然后令整個青縣乃至更多百姓對本王切齒?”
“再讓本王在一位真人面前落個失德之評?”
偏將悚然,急急拱手垂首:
“末將不敢。”
安青王沒去追問,只是換了一個問題:
“你去打的水,所以你喝過嗎?”
偏將追隨王爺多年,仍難揣度其意,遲疑片刻后方如實答:
“回王爺,是嘗過。”
“那肯定是比我喝的多了,所以你覺得如何?”
前一句話直接將偏將嚇的跪在了地上,后半句又將他從水里半撈了起來。
偏將跪在地上汗如雨下的說道:
“多大變化末將沒有感覺到,但的確和此前喝過的任何水都不同。”
“嗯。”安青王隨手將案上鬼頭刀擲于偏將身前,“再看看這把刀!”
哐當彈響的刀片,就像是偏將的心頭一樣上下噗通不停。
偏將不敢起身,跪地捧起鬼頭刀,凝神細察。
半晌,他雙手將刀捧還:
“王爺,末將眼拙,看不出什么不同。”
安青王的視線沒有絲毫偏移,依舊膠著于那水碗:
“這把刀斬過多少人?”
“大約十一二人?”
偏將不太確定,因為那個儈子手自己也說不清楚。
“沒有更多的嗎?”
偏將慌忙棄刀于地,以額觸地道:
“王爺恕罪!斬首更多的那柄.已被韓氏搶先一步取走了!”
安青王的目光驟然轉向偏將。那冷冽如冰的視線掃來,讓偏將只覺渾身脊背生寒,驚懼之中頭顱垂得更低,幾乎埋入塵埃。
可片刻之后,他等來的卻是一句:
“幸苦了,先下去休息吧,你和你帶去的人,各自領二十兩銀子作賞,你額外再領一百兩。”
偏將又驚又喜,整個人都彷佛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的磕頭謝恩道:
“多謝王爺厚愛!”
等到謝恩離開的偏將快要走到門口時,安青王突然問道:
“青縣那把,斬過多少人,你問過沒?”
偏將心頭一驚又是一松,這個他真問過。
趕緊轉身說道:
“回王爺的話,那把刀傳了三代,加之早年青縣周邊的死囚也會送去青縣處斬,多年積攢下來,少說也是三百之數!”
“再若具體,就需要進入案牘庫查驗,而那就不是末將能夠做到的事情了。”
安青王將自己的身體靠在了躺椅之上問道:
“三百之數,染血如此之多的刀,是不是十分少見?”
“王爺,的確是少見至極!”
一把刀要斬這么多人,不僅要刀本身打的就好外加各種精心維護,最重要的是,還得儈子手經驗刁鉆老道,每每落刀,都能隔著肉下在脊骨連接的薄弱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