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裴刺史身子一軟,竟從椅子上直往下墜!慌亂間,他只得用盡力氣撐住桌面,才勉強穩住身形,未曾真的栽倒下去。
但面前杯碗卻是遭了殃。在地上摔了個劈里啪啦。
顧不得這些的裴刺史駭然抬頭,望向似在施法的杜鳶,聲音都變了調:
“道長?!”
與此同時,緊閉的房門被那硬朗漢子猛地撞開!
“大人?!”
兩人目光所及,瞬間驚得呆立當場!
因為他們全都瞧見杜鳶用一只手分明無比的抓住了幾縷金色氣光。
且在那幾縷金光盡頭,更有一只栩栩如生的云雁正在驚慌撲騰。
旋即,一道清越龍吟自金光深處迸發而出,清晰無比!
“這——!”
二人齊齊錯愕開口。
杜鳶也在這個時候松開了自己抓著那幾縷金光的手。
至此,所有神異瞬間消失。
云雁,金光,龍吟,都是如此!
唯一留下的,也就是兩個目瞪口呆的人。
驚愕許久之后,率先回神的漢子馬上出去喝退了在樓下同樣聽到動靜上來的伙計。
確認了左右無人后,他才急忙合上房門,轉而看向了自家主人。
見對方依舊沒有回神,還是怔怔看著道長。
他就將已經合上的房門微微拉開,繼而猛的一關。
被這聲響驚醒的裴刺史直接就從桌子上癱著縮到了地上的向著杜鳶問道:
“道,道長,剛剛的是?!”
杜鳶沒有回答,只是悵然的看著他。
這看的裴刺史心頭一突,片刻后,便是滿臉慚愧的偏轉了頭頸。
剛剛他瞧見那云雁雙翼似乎沾染了幾分不該有的顏色。
作為正四品大員,他如何不知道那云雁就是自己官袍的補子。
又如何不知道,自己為官其實并不如外相上的那樣清正廉潔?
所以他篤定這是道長以大神通直見本質,知了他小心藏著的那點腌臜。
故而汗顏無比,倉惶轉頭。
這一刻,他心頭苦澀無比。
早該想到了,早該想到了啊!
如此高人怎會不知?且道長事先所言,不正是句句都在點著他自己嗎?
可偏偏他一直避而不談,直到此刻真的擺在面前了,才是幡然醒悟
再就是,他也琢磨出了,那幾縷金光應當是陛下的恩寵。
不然龍吟從何而來?
如此一看,自己傲然至今的成就,想來其本質也不過是——圣眷恩厚,以制地方。
而非是他一直所謂的功績斐然
這明明是他早就知道的,但卻一直跟著那些腌臜視而不見之物。
道長果然沒說錯。我怕的不是別人,是自己
我知道自己身不正,故而分外害怕被人指責影斜!
我如此里外不一,事先又無誠心,還自覺高高在上。
無怪乎道長直接當頭棒喝,絲毫不留情面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杜鳶的悵然不是向著他的。畢竟他早就被看穿了。
那悵然是向著杜鳶自己的。
剛剛都還只能見而不能觸及的金光,居然只是心頭默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就一下子攥住不說,還連帶著什么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我這佛道兩脈的根底,差距竟然如此之大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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