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碎了魔劍的那等大能壓在前頭,他再從后偷襲,前后夾擊之下,怎么算都沒有失敗的道理。
掌心金光如熔金般潑灑,離屠夫后心不過三寸之距,這蓄力已久的全力一擊眼看就要得手——
可就在此時,烏衣客的身子突然僵住,如被施了定身術般動彈不得。喉頭一陣腥甜猛地涌上,一口黑紫色的污血“噗”地噴濺而出。
當其濺在身前的空地之上,瞬間將如熱水融雪一般燙出一道道深坑。。
那股沒能宣泄出去的法力,好似奔騰的江河撞上絕壁,瞬間倒卷而回,震得氣海翻涌崩裂,金丹劇烈震顫,片刻間就轟然炸裂。
他踉蹌著晃了晃,臉色慘白如紙,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怎、怎么會”
他看過自己的傷勢,也認真思索推演了那門秘術的情況,料定那賤人不應該再能以此傷他才對了。
可現在是
就在這個時候,烏衣客終于反應過來的怔怔看向了屠夫。
啊,他只顧著防備那賤人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時候被這混賬算計了的
烏衣客想不明白,只能在無盡的不解中眼前轟然一黑。
屠戶只是嘴角冷笑一聲,繼而催動屠刀全力殺向杜鳶。
剛剛一幕不過是眨眼之間就生出的事情,就連那烏衣客都沒還能徹底倒下去。
看著因為自己過快的速度,而讓四周幾乎徹底慢下來的這一刻,屠夫只是掃了一眼杜鳶,便不再理會的將自己的目光完全落在了那墨衣客身上。
對方乃是鼎鼎有名的大劍仙,昔年不管是天南齋的大朝奉,還是如今的自己,見了他都只能唯唯諾諾,像是一只老鼠。
可如今,他卻能在對方的臉上看出錯愕不已的神色來!
這種“高高在上者也會失態”的畫面,對他而言,簡直是莫大的享受。
若不是忌憚仙劍春風多半就在附近,他真想上前,把這位昔日只能仰望的大劍仙,當成一條落水狗般痛打一番。
可看著看著,屠夫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
墨衣客的錯愕,并非他預想中的模樣——他本以為,那錯愕里該摻著“你怎敢在我面前動手”的暴怒,或是“你怎有這般膽子”的難以置信。
內里最好還得再裹著幾分掩飾不住的驚恐。畢竟,他會發現自己不是當年的大劍仙了!發現已經沒人怕他了!
可眼下,墨衣客眼中的神色,分明是“你為何要自尋死路”的不解,以及“你莫不是瘋了”的荒謬。
直到這一刻,屠夫方才是驚駭的看向了杜鳶。
只一眼,便如遭雷擊,渾身汗毛瞬間倒豎,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而去!
只因他看見杜鳶臉上竟仍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眼底甚至還帶著幾分看戲般的饒有興致,仿佛眼前的生死搏殺,不過是一場無關緊要的鬧劇。
驚恐之下,知道沒有退路的他,只能愈發催動法力悍然刺向杜鳶心口。
只要能捅進去,只要能攪碎對方的靈脈氣海,就算對方是天大的修士,也會淪為任人宰割的魚肉!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看戲的杜鳶也終于出手了。
看著在自己眼中緩慢的好似兒戲的屠刀,杜鳶想了一下,還是打算效仿一下那個最帥的姿勢!
只聽鏗鏘一聲,屠夫便無比驚恐的看見,灌滿了法力,幾乎與自己人刀一體的屠刀,居然被對方兩指并起的夾在手中!
更恐怖的還是,他無論如何催動用力,都是紋絲不動。好似小兒拔樹一般招笑。
不等繼續反應,杜鳶便朝著他道了一句:
“鬧夠了嗎”
屠夫慌亂抬眼,只見對方嘴上雖然在笑,可眼底卻沒有絲毫溫度。
才是張了張嘴,就聽見薄冰破碎的聲音從手中傳來。
定睛一看,竟是對方不過兩指微微用力,就給捏碎了他手中屠刀不說,那破碎之勢居然還順著屠刀傳到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