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終于停頓了片刻,不過也僅僅只是片刻,隨之便繼續埋頭采藥:
“我爹在我小時候就走了,當時他也病的很重,是我守著他的。只是我沒用,不能出去賺錢買藥也就算了,連守著我爹都做不好。”
“此話怎講”
少年依舊在回答,也依舊在采藥,只是無論是聲音還是動作,都明顯慢了下來。
“我半夜熬不住,睡著了,等到早上起來。發現我爹已經走了,但我身上卻蓋著他的被子。”
少年沒說,從那以后,他便睡的很輕,稍微一點動靜,他就會驚醒。
因為他怕再來一回,也是因此,他娘親每回深夜犯病,他都能及時發現。
杜鳶沉默,繼而說道:
“抱歉。”
少年的動作慢慢恢復了正常,繼而跟著搖頭道:
“您不用道歉,沒用的是我,您也不知道。所以,您能讓讓嗎我爹在小時候教我,別人好好問,我就要好好答。可我現在不能耽誤了,我就剩我娘了,我不能連她也沒了。”
天上不斷飛躍的仙劍依舊崢嶸。可這和地上的少年,卻沒有任何關系。
仙凡有別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只是,杜鳶很慶幸,今天雖然聽過了不幸,可卻也見到了大幸。
所以,他上前拉住少年郎,繼而對著他說道:
“少年郎,你不用急著采藥了。因為你母親染的邪有著落了!”
少年當即一怔:
“我娘親明明是病了,為什么要說中邪”
杜鳶在輕笑中,從少年的肩頭捻起了一縷不斷扭動的烏黑之氣道:
“不是中,是染。你氣血正旺,身上都沾染了陰氣,你母親又一個人將你拉扯至今,想來定然積勞已久,氣血虧空。如此,當然是染了邪。”
看著杜鳶手中不斷扭動的烏黑之氣,少年郎又驚又怕。
難怪那么多郎中開的藥一點用都沒有!
居然是這個!
他急忙就要給杜鳶跪下,只是不等真給跪下去,杜鳶便扶住了他道:
“少年郎,我知道你是想要求我救救你母親,只是你不用求我。”
“因為,你已經有了救你母親的法子!”
少年不解道:
“先生,我還是不明白。我怎么就有救我娘親的法子了”
杜鳶笑著指了指了他的背簍道:
“你難道沒覺得,你的背簍好像重了一點”
少年這才驚覺不對的急忙回頭。只見一口劍柄通體為美玉的寶劍居然穩穩落在他的背簍之中!
“先生,這、這是”
杜鳶看著他和那口仙劍笑道:
“少年郎,這口仙劍看重了你的那份孝心,所以,她選了你作為她的新主人!你啊,只要帶著這口仙劍回去,你娘親的病,自然就好了。”
“先生,你不會騙我吧”
少年不覺得杜鳶會騙他,只是他太怕了。
杜鳶愈發莞爾道:
“你放心,我是先生,也是仙人,不騙人!”
少年方才大喜過望的朝著杜鳶拜了又拜后,才急急忙忙,慌慌張張的背著那口仙劍朝著自己的住所趕去。
望著遠去的少年郎。
杜鳶立在原地對著墨衣客道了一句:
“這不就有握住了的嗎”
墨衣客跟著點頭道:
“是啊,我太急,也太眼拙。”
二人說話之間,只見,葫蘆口下的那口鼎劍轟然拔地而起。
連帶著散落四野的‘蓮’和‘順勢’
亦是跟著飛出,齊齊飛到了杜鳶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