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寒芒,凜冽無情。
黑暗中有荊棘扭曲陰暗的爬行。
“你發什么邪瘋?入你娘!”
護院胳膊上挨了一刀,一腳踹開幫派頭子,嘴里不干不凈地罵了幾句,捂著傷口往密林逃去。
今日的事,簡直邪門了,這黑蛇幫突然“炸營”,六親不認的砍人。
李元被一刀砍死,他爹李王絕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為今之計,只能亡命天涯了!
沒想到剛入黑林,一柄大砍刀就從頭頂劈來,冷光刺目,護院來不及閃避,肩膀上硬挨一刀。
艸,哪里來的老六!
本能的換方向跑,叢林中又鉆出一面罩黑衣人,對著小腹就是一刀,血如泉涌。
這樣的老六竟然還有一個!
護院瞪大眼睛,身體仿佛破布袋般兜不住血水,他痛倒在地,迎面刀光閃爍,被一刀砍死。
…………
數十人的混戰廝殺陷入尾聲。
李平燦隱匿在山林中,游動的荊棘恢復藤蔓的模樣。
利用荊棘制造混亂,借他人之手殺掉李元,老爹與大哥則解決往山里逃竄的護院與幫派人手,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平福,沒留下什么痕跡吧?”
“爹,你放心,用的都是黑蛇幫的武器,我連銀子都沒有動過分毫。”
“那就好。”李榮舟應道。
三人借著黑云的掩護,偷偷潛回桃花村,將濺了血黑衣燒掉,不留線索。
“爹,你說李大戶會發現李元的死跟我們有關嗎?”李平福按住砰砰的心口,手掌的肌肉似乎仍余有捅破血肉的觸感。
“應當發現不了。”
李榮舟沉吟,護院死了,幫派頭子死了,李元死了,死無對證,這件事完全可以推到黑蛇幫內亂上,和他李家沒有半個銅板的關系。
除非,李王請出仙人手段。
“總之,先讓小黑盯梢著吧,萬一有不利之處,也可提前做好準備。”
“好。”李平燦嚴肅點頭,殺李元不難,難的還是其背后的仙吏。
李榮舟道:“都好好休息,不要慌了手腳。”
一家人悄悄打水休憩。
李平安則徹夜難眠,屋里的燭火亮了一夜,心里既感動又愧疚。
要不是李王表親手握權柄,他們殺李元也不必如此慎重以待,平白背負諸多風險。
倘若自己也成了仙吏,只一個眼神,李元就得瑟瑟發抖,納頭就拜。
一時間,對權利的渴望,野蠻滋生。
…………
黑蛇幫原址,尸體縱橫,血跡斑斑。
“兒,你怎么死了!”
李王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李元傷心不已,眼睛血紅。
黑蛇幫的死了十幾個人,哪怕是黑幫,也是一樁大案,正在桃葉村查案的捕快帶著原班人馬,來到此地探查,得出結論:“很明顯,這是幫派內斗。”
仵作指著刀傷,“這些刀傷與黑蛇幫人所用的兵器完全吻合,肺腑沒有中毒的跡象,應該是一場突然的內亂。”
“我兒子向來乖巧,怎么就卷進去了?”李王不信,怎么就那么巧合,他兒子在黑蛇幫,黑蛇幫就發生內斗。
“那你就要問問你兒子了,說不定你兒子就是他們內亂的導火索呢?”
捕快隨口一說,匆匆結案,招呼人手打掃戰場,順便收下黑蛇幫的斂來的錢財,權當做是辛苦費。
‘這幫蠢才,蛀蟲!’
李王心中唾罵不已,什么內斗,分明是捕快們為了斂財而隨意結案,兒子絕對是被人害了的!
卻沒有跟捕快論長短。
哪怕官府養的是一群蛀蟲,那也是仙人的狗,由不得他指摘。一個不好,被當做“嫌犯”關押大牢,叫天不能叫地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