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隊御林軍的校尉氣得臉都漲成了豬肝色,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卻因為有軍令在身,不敢發作。
周圍的百姓們更是群情激奮,紛紛怒目而視。
“這蠻子太囂張了!”
“就是!打到我們家門口來撒野了!”
錢侍郎的冷汗都下來了,他連忙打圓場:“拓跋將軍真會開玩笑,呵呵,開玩笑……”
“我可沒開玩笑!”
拓跋雄將狼牙棒重重地往地上一頓,“轟”的一聲,堅硬的青石板路面,竟被他砸出了一個大坑,“怎么你們大虞就沒一個敢喘氣的男人嗎要是有誰不服,現在就站出來,跟老子練練!”
他環視四周,目光所及之處,竟無人敢與之對視。
這不是怕,而是階級的壓制。尋常百姓,誰敢去跟一個異國使團的將軍動手
大乾三皇子乾天逸見狀,非但不阻止,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在欣賞一出好戲。
而那藥王谷的司空燼,更是直接從車輦里走了出來。他看都懶得看那些凡人,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街角一家王都最有名的丹藥鋪——百草堂。
“呵呵,早就聽聞大虞丹道獨步天下,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司空燼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陰柔的穿透力,“這百草堂號稱皇家御用,可門口擺著的這些,不過是些不入流的劣質丹藥,連給我藥王谷的弟子提鞋都不配。這樣的東西,也好意思拿出來賣”
他隨手拿起一枚氣血丹,放在鼻尖聞了聞,隨即像丟垃圾一樣扔在地上,用腳尖碾碎。
“雜質太多,火候不純,藥力虛浮。此等劣質丹藥,凡人吃了,輕則氣血錯亂,重則經脈受損。這哪里是救人,分明是害人!”
這下,不光是打了武將的臉,連丹師的臉也一并給打了!
百草堂的掌柜是個年過甲的老者,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司空燼罵道:“你……你休得胡言!我百草堂的丹藥,乃是宮中首席丹師李夢澤大人親自改良的丹方,童叟無欺,豈容你這黃口小兒在此污蔑!”
“李夢澤”司空燼聽到這個名字,嘴角那絲不屑更濃了,“哦,就是那個靠著妹妹的‘祥瑞’之名,才混出點名堂的幸運兒嗎我當是何方高人,原來不過是個裙帶之輩。他煉制的丹藥,與他的人一樣,華而不實。”
這番話,可以說是惡毒至極!
錢侍郎已經快要急哭了,這局面,完全失控了啊!
他正想豁出老臉去勸阻,一個清朗的聲音,卻從人群后方悠悠地響了起來。
“這位將軍說得對。”
眾人聞言一愣,紛紛回頭望去,只見兩個年輕人并肩走出。
一個,是身穿月白錦袍,氣質清冷的少年劍客。
另一個,則是身穿淡青色官服,溫潤如玉的青年丹師。
說話的,正是那位青年丹師,李夢澤。
他身旁,還跟著個胖子,正是剛從家里“偷”了酒出來,準備找兄弟慶喝酒的韓有為。
“李家大哥!”韓有為激動地揮著手。
李夢澤卻沒理他,他走到場中,對著一臉愕然的拓跋雄,微微一笑。
“我大虞的兵,是護衛萬家燈火的忠犬,對外,他們是撕碎一切來犯之敵的惡犬。”
李夢澤的聲音溫和,卻字字清晰,“只有那些沒見過真正戰場,才會將‘和平’誤解為‘懦弱’。”
“你說什么!”拓跋雄的牛眼一瞪,他最恨別人說他沒上過戰場!
李夢澤卻不理他,繼續說道:“真正的猛獸,懂得收斂自己的爪牙,只有拴著鏈子的野狗,才會逮誰咬誰,狂吠不止,生怕別人不知道它有多兇。”
“噗!”
人群中,金沙古國的“笑面佛”沙千里一口茶噴了出來,他趕緊用金絲手帕擦了擦嘴,那雙瞇成縫的眼睛里,滿是看好戲的興奮。
“罵得好!罵得妙!”他心中暗道,“這大虞的丹師,嘴皮子功夫,比他那丹藥還厲害啊!”